到七月中時,期末考也是結了。
各人便自打理行裝欲回。第五顏當天下午已是沒影;文濤新確立了關係,要停幾日,捂熱乎了才肯放手;張曉因前時答應下假裏隨去探望雨亭父母,一則也是探路,第二日便與雨亭登車去了;石藍也是早有應承,便不與清揚同行,第二日便也要送她上車,無奈清揚說那日隻匆匆見得小雅一麵,其後更是無理單去,便要趁走時打個招呼,方才盡禮。誰想小雅竟留她住了兩日,倒養起性來,說不願走了。
石藍見她兩人親密,雖則高興,自己卻被冷落在旁,一時吃味便將清揚勸上車了,臨時還說:“瞧我媽模樣,竟是要認你作女兒的,到時咱倆可就有線沒譜了!”清揚知意,嘻嘻笑著走了。
送走清揚,石藍這裏又有一列事情待辦。初時想《隱傷》裏石野若當真寄言其中,他所言“錯事”怕也能尋得線索,而他身為人子,此事自然要代為遮蓋,故此才不意張曉去看;清揚處不提,原是想不久便能知曉,這兩日便也絕口;小雅那裏本意一探,然多日見她靡靡,倒又不便開口,清揚既走,他這裏正有賬款出版出行等事要向她一一闡明,夾言帶語卻也方便。打定主意,便從車站望家裏來。
中午飯時,小雅見他有沉思之狀,隻道是清揚處丟不開手,便笑道:“這才一刻不見,便想上了?”石藍笑道:“怎麼會!我月裏正要去呢,哪裏急這一時!”
小雅驚咦一聲,道:“你要去西安麼?”石藍道:“野哥早有意要我去的,年來假裏卻都有事耽擱不能成行,眼下趕巧事湊一塊,《隱傷》版權叫她爸爸買去,詳細處正要麵談,這才向你討個便宜,要你帶我去走走呢。”
小雅苦思道:“這事我既不知,想你也猜度出我與她父親本有罅隙的。既然找上你,你單去便是了。”石藍道:“我瞧你待清揚如此親善……”小雅打斷道:“事不及女!何況你倆若真成了,倒許能化解這段因緣。”石藍笑道:“別是你倆本是一對,叫野哥橫插一杠,這才做成遺病,倒把我圍進去化解此事?”小雅尷尬道:“事實也大抵如此。”
石藍咳了一聲嗽,笑道:“若真如此,倒也不用去了,以免回來時竟成別人兒子!”小雅聽見,臉色一沉,道:“旁的也就罷了,這事由不得你滿嘴胡鬧!”石藍連忙好言勸回,又打嘴笑道:“我原是胡說,倘真如此,我與清揚便是兄妹,哪裏會四下無言,由得我們出雙入對!”然而真如此說,便又糊塗起來。雖已料對石野所說“錯事”當是此節,於他“不能解、不願解”之事卻仍是懵懂無知。
小雅臉色緩和了些,起身道:“你篤定去見釋亦然,我也無話囑你,隻要你莫去提我,以免亂我日後生態便是!”說時便開門走了。石藍知道是氣著了,便也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