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意思,不殺了央桐殿那位,這天下人還會被上天降罪?”七習絲毫不給他麵子,忍不住輕笑,語氣中帶著深深的鄙夷,“王老先生,您年輕的時候也沾染了不少鮮血吧,我是不是也可以說這石碑上說的是您啊,而且這武王會地點還是您挑的,石碑跟您的關係也是最大的吧。”
各大門派議論紛紛,這樣的說法太過荒謬,讓人無法信服,大家都是明白人,怎麼可能輕易相信鬼神之說。
正在大家私下討論的時候,一直在旁邊釋放寒意的石碑突然寒氣大盛,那些寒氣帶著沁人心脾的寒氣,讓人覺得陰森森的。在呼吸之間,不少武林人士幾乎同時臉色蒼白,繼而昏厥,許少卿和淩林上前把脈,發現這些人脈象都很亂,甚至很沉,而且已經有了要死的跡象,這一切都在一息之間發生的。
“查不出原因。”淩林和許少卿共同的答案。
淩林認為是寒氣的原因,但是他拿不出證據,因為不是所有人都出現這樣的症狀。
一瞬間,大家有些慌亂,淩林和許少卿是齊名的神醫,他們都沒有辦法。那寒氣讓人非常不舒服,已經有人不同程度的倒下,突如其來的昏厥讓人有些害怕,不少人猜想,難道是因為自己不相信那石碑,上天在責罰他們?難道這已經是上天在開始責罰他們了嗎?
王一跪在石碑前,磕著頭,“請上天不要責罰無辜的人,一切都是蘇桑言的罪過,我們會以蘇桑言的性命祭天的。”
話音剛落,寒氣少了不少,沒有倒下的那些人驚訝的看著這變化,他們的心裏已經亂成了一團,根本沒時間思考,自己的倒下的同門開始蘇醒,不一會兒就恢複了正常,寒氣徹底消失不見。
王一鬆了一口氣,轉身對大家開口,“這一切都是因為蘇桑言,因為她的嗜血,我們才會被上天責罰。”
“殺了蘇桑言。”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突然大喊,大家也是被剛剛的情況嚇壞了,害怕再次被上天責罰,紛紛效仿王一跪了下來,並且口裏都說著要殺了蘇桑言。
玄衣,七習,淩林,蘇桑言都沒動,像是看笑話一樣的看著這些江湖人,蘇桑言心裏更是泛起冷笑,都是些自私的偽君子。
“上天有這麼大的本事,為什麼不自己責罰蘇桑言,需要你們平凡人動手?”稚嫩卻清晰的女童聲成為眾多聲音中的清流,小姑娘站在墨衣少年的身邊,一臉的嫌棄,她的目光落在蘇桑言的身上,天真而幹淨。
蘇桑言記得這個孩子,包括那墨衣少年她也記得,之前王一叫墨衣少年薑睨,當今武林盟主薑羌之子,薑睨。
那些人憤怒的看著小女孩,卻不敢往前,隻是嘴裏責怪著她,“一個小孩子而已,懂什麼?”
“愚蠢。”小姑娘十分不高興,薑睨寵溺的拍拍她的腦袋,在提醒她說話注意一點,她回了薑睨一個鬼臉,嘴裏嘟囔著,“我難道說的不對嗎?”
“你自己心裏知道就好了,說出來他們也未必能理解。”薑睨冷冷淡淡的,說話卻一點也不客氣,這是在說這些人愚蠢。
蘇桑言覺得這兩個人很有意思,不久之前玄衣查過那個孩子,那個小女孩叫薑堰,薑睨的小妹。
這麼明白的嘲諷沒有人不懂,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往前去為難兩個人,包括王一也不敢。說完這些話後,當著這些人的麵,牽著薑堰的手緩緩離開,薑堰一邊走一邊抱怨這些人的愚笨,場麵一度尷尬,畢竟這些人大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門派。
那些人又豈是真的愚蠢,殺了蘇桑言是他們想了很多年的事,殺了蘇桑言,央桐殿不能再統治著武林,那麼他們才能擁有真正的權利,這麼多人都要殺蘇桑言,他們即使逼死了蘇桑言他們也沒有罪過。
淩林覺得無趣,王一就算整合整個中原的力量也動不了蘇桑言,他們的決心在他的眼裏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戲,幼稚而無用。
淩林起身告辭,並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對王一的失望,明明是來看劍的,到最後成了一場殺蘇桑言的戲,那演戲的人演技還那樣的拙劣。
七習玄衣也紛紛告辭,隻有那些說要殺蘇桑言的人留了下來,淩林不是特別明白,蘇桑言為什麼要來這武王會,她應該早就知道這裏不會有寒劍。
一場好好的武王會,隨著幾個重要人物的離場而慘淡收場。
王一拙劣的伎倆掀起了江湖的血雨腥風,激起了那些人對權力的渴望,而七習在武王會上的那些話真正的被那些自私的人記在了心裏,多年以後,許少卿才明白,自他見到蘇桑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逃不開,那個女子用一張以血腥織就的網將他逼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