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站在中心,俯視所有人,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體會,他嘴角勾起笑容,那個人說的對,隻有俯視眾生,這一輩子才不算白活。他的眼底升起陰蟄,蘇桑言,等我拿到那個東西,我不會再懼怕你。
“王某在這裏先謝過各位的大義。”他頓了頓,目光堅定如炬,“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多年前寒劍出現過的那次造成了江湖動蕩,幾乎導致整個中原武林毀於一旦,如今寒劍再度出現,老夫覺得是時候為寒劍選擇一個真正能夠發揮它價值的主人了。”
大家來時議論紛紛,王一的話就像是在和他們打太極,並不言明寒劍是不是真的在他的手裏。
蘇桑言微眯著眼睛,卻擋不住她周身的寒霜,她心裏冷笑,王一這個老狐狸手裏什麼都沒有,卻要在這裏硬生生的去逼江湖人爭奪寒劍,那些江湖人不去奪寒劍倒顯得這些人沒有維護武林的心了。但王一未免太低估這些江湖人的自私了。蘇桑言眼神越發冰冷了。
“王老先生,在下今日隻是為寒劍而來,對寒劍的主人是誰並不感興趣,就請王老先生將劍拿出來讓我們這些晚輩開開眼。”墨色衣袍的少年雙手負於身後,笑著對王一開口,很是平靜。
他問出了很多人想問的問題。
蘇桑言聞言,將目光落在了少年身上,有人敢問這個問題倒是很出乎她的意料,她倒是有些欣賞這個少年,王一舉辦武王會已經擺明沒有寒劍,大家都隻是在等王一說出他的真正目的罷了,這個少年竟這樣直白的質問王一。
一抹碧色出現在墨衣少年的身後,蘇桑言和碧衣的主人同時看向了對方,蘇桑言心裏一震,是剛來遠寧鎮碰見的那個小女孩,那小女孩藏在墨衣少年的身後,卻一直都在看著自己,她仿佛認出了蘇桑言,和蘇桑言目光交彙的瞬間對著她笑,
蘇桑言不可能不驚訝,之前那女孩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能看出自己的偽裝。她沉了眉目,這個女孩不得不防。
王一不愧是老江湖,並沒有生氣,也沒有露怯,“既然薑睨侄兒開口問,老夫也坦坦蕩蕩的說,今日這武王會確實是為寒劍擇主,寒劍也正如各位心裏所想,在江陵那個女子手裏。”
“王一,你手裏既然沒有寒劍,這武王會不就是糊弄天下豪傑嗎?”一個耐不住性子的刀客滿臉怒容的出聲,這一出聲到底是激怒了其它的江湖人。
人們紛紛開口責怪王一,場麵也一度混亂起來。
王一倒也不慌不忙。
“如果各位不能團結起來,那麼,如今的江湖就會變成十一年前的江湖。”
一句話,沸騰的江湖人突然安靜,隻有一些輩分小的弟子悄悄的詢問自家師尊。淩林和玄衣幾乎是同時將目光落在一言不發的蘇桑言身上。玄衣是親眼見過那時的蘇桑言是多麼的可怕,要不是王一提起,她都快忘了,蘇桑言曾經是那樣的一個人。
蘇桑言沒有什麼變化,像木頭人一樣安靜謙卑的站在淩林旁邊,仿佛跟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
各門各派稍微年長一些的人都不願意開口說話。
十一年前,九天之巔,紅色衣袖揚於空中,被寒風刮得咧咧作響,一雙血紅的眼睛,猶如死神的眼瞳,那握住寒劍冰冷卻無比幼小的手,帶著殺神的戾氣,誰能忘?
“王一,你是什麼意思?”嵩山派長老陸晴有些不悅,她不願意再去回想那件事,那是大家都不願意提起的事情,王一現在提起讓她不滿。雖然說最近盛傳那個人已經下了山,但是她更願意相信那個人不理世事。
王一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眾人,似乎在觀察什麼,“那把劍是那個人的佩劍,寒劍失蹤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點消息,她一定會下山來拿回她的劍。”
“王老先生,我隻是來瞻仰寒劍的威風,既然老先生拿不出寒劍,我衡山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衡山大弟子站了起來,帶著師弟師妹們準備離開,十一年那個人下山曆練的時候他還年幼,那場幾乎讓整個江湖陪葬的血雨腥風他永生難忘。那個人當時不過十歲,卻已經那樣可怕,如今十一年過去了,她的恐怖無人可以想象。他本是來湊個熱鬧,寒劍拿得到拿不到對他沒有什麼意義,而為什麼王一要舉辦者武王會才是他真正來的原因。
眾所周知,那江陵的紅衣女子手裏的那把劍是真正的寒劍,王一卻在這樣的當口說要為寒劍擇主,王一在中原武林頗有威名,自然是有他的目的。這麼多年,大家都有意識的避而不談,王一現在卻在這麼多人的麵前提起這件事,他不傻,王一想要聚集武林的力量去挑戰那個女子。
想通其中關竅的人們紛紛選擇離開,這武王會剛開始就有要散的跡象,人們也不再等著看王一的笑話,因為一旦沾染上那個人,他們連活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