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羅國的王城,北麵是橫貫東西的連綿不絕的山脈碧晴山,毒蟲猛獸遍布的巍然山群成了王城天然的屏障,而南麵則有一條寬闊的玉臻河,如銀帶一般環繞在王城的周圍,深沉凝重而靜默地守護著這一大片土地。
由於這山這水的庇護,王城建於此處,即使千年以來天下戰火紛飛,王城依然不受波及安然無恙,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縱然,在三百年前,有位英勇無畏驚采絕豔的將軍,曾帶著一大批人馬突破碧晴山和玉臻河的圍阻兵臨城下,然而,當他麵臨王城高大威嚴堅實難破的城牆之時,終是大歎一聲,铩羽而歸。
王城的城牆是由從深山裏挖采的大石頭築造而成,雖曆經千年的風雨滄桑,仍然巋然不動,堅定地護衛著城裏王公貴族、平民百姓的安全。
高大的城樓之上,連若岩望著北邊巍峨不盡的蒼山,心裏驀然湧出一股自豪的感動。
雖然不能像連錦那樣跟隨父親征戰沙場、橫掃千軍,但是能夠當一個守城的將士守衛這一方百姓,也讓他感到驕傲。
不管身在何職何位,都要盡忠盡責,這是連亦海以身作則教導他的,因此,盡管他和其他高官子弟一樣熱衷於功名,很想到戰場上殺敵立功、揚名立萬,不過,既然被派來值守城門,他也毫無怨言,盡心盡力地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大人,城外有人!”一個下屬匆匆跑來向他稟告。
連若岩剛剛巡邏完王城的大街小巷,想到大勝將歸的父親,心血來潮地登臨眺望,隻待了不到一會,就被打擾了,有些不耐。他轉過身,看見手下神情慎重的模樣,沒有忍心出口責怪,而是順著下屬所指的方向遠遠望去,隻見城外的一條小道上有兩個人策馬疾馳。這時,連錦才注意到“的的”的馬蹄聲越來越響,而馬背上的人影也越來越清晰,直到他能確定他們的身份。
連若岩大吃一驚,趕忙吩咐手下去打開城門,自己同樣匆匆地跑下城樓。他很納悶,自己的爹怎麼突然出現了,而且隻有連錦隨行。
厚重的城門嘎然而開,守城的士兵驚訝地看著自己的上頭親自走到城門口,表情鄭重。
塵煙揚起,馬蹄聲停,眾人才發現連若岩表等待的就是此時騎馬來到城門口的連亦海和連錦。
士兵們大多見過連亦海的真麵目,此時那個猶如戰神般的男人突兀地出現在眼前,讓他們紛紛抽了一口氣,駭然之聲此起彼伏。
“爹!”連若岩驚訝地看著坐在馬背上一臉風塵的男人,正是他的父親連亦海!他怔怔地站在地上,一時間被心裏的疑惑絆住了:爹不是三日後才歸城的嗎?為何此刻在這裏而且是一身便裝的打扮?
不待連若岩將心裏的驚疑弄個明白,連亦海和連錦已經翻身下馬,走到他的麵前。
看連若岩見了他的那副呆樣,連亦海不由笑出聲來,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若岩!”
這一親善的重拍倒挺有效的,直接將連若岩從訝異中拍醒了,他囁嚅道:“爹,你怎麼……”
連亦海對他爽朗一笑,道:“爹就不能任性一回?”
見兒子聽了自己的話後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他知道自己方才的行為在兒子眼中實屬異常,便收斂了些隨意,問道:“府裏可好?”
“好……挺好的。”連若岩又是一愣,趕忙回答。
連亦海見兒子臉上依舊驚愕,不置可否,而是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然後結果連錦遞來的馬鞭,翻上馬背。連錦笑著望了一眼呆若木雞般杵在地上的兄弟,同樣翻身上馬,追在連亦海飛馳的馬蹄後,揮鞭而行,絕塵而去。
連若岩許久才回過神,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眾人,發現那些下屬們齊刷刷地盯著他看。眾人眼中都流露著一股詫異,在這種奇怪的氣氛中,有個士兵悄聲地問連若岩:“大人,我們是不是做夢?”
“應該是。”連若岩一怔,接著看了那小兵一眼,恍恍惚惚地回答出來。
將軍府內,荷花塘邊。
遲瑀笑意盈盈地坐在大樹之下,興致勃勃地看著人們正撐著小舟,在池塘裏忙著挖蓮藕。
“小姐,這些日子,你怎麼了,老是笑嘻嘻的,有什麼開心事?”思容端著一盤子小點心,放到遲瑀的身旁,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