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遲瑀的耳邊大叫道:“小姐,你再不起來,我就把好吃的都吃光了。”
“壞思容,不準!”遲瑀聽到自己的午餐就要被人搶去了,悠然轉醒,張開眼,一見到思容嬉笑的臉,馬上不滿地嚷道。
“老是睡,小懶豬。”思容笑語晏晏,在一邊幫遲瑀拍掉衣服上的草屑。
“臭思容,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居然敢罵你的主子,我看應該找個男人好好管教你,呃,連錦就不錯。”遲瑀心知思容最怕被人說什麼,專挑那個講,語氣老氣橫秋。
思容一聽,果然滿臉通紅,鼓著臉,平日裏用來繡花繡鳥的秀巧的雙手此時邪惡地伸向遲瑀的胳膊下使勁地撓,“關公子什麼事,你這小丫頭又這樣說我,看我怎麼對付你。”
毫無意外,戰爭在遲瑀的慘敗中宣告結束。
她像隻烏龜那樣仰翻在地四腳朝天,被她私下裏剪得不長不短的頭發亂成一團如同雞窩,上麵沾滿了草葉,衣服由於方才扭動幅度太大,連腰間的帶子都鬆開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你的主子我!”遲瑀麵子上掛不住,橫眉怒目對向這場女人之戰中的勝利者思容,嘴巴不服氣地扁得老高。
思容無奈地笑了笑,彎下身子,跪坐在地上,將遲瑀拉近身,耐心地給她捏掉發絲上的東西,聲音柔和地說道:“好啦,小姐,看在我給你賠禮道歉的份上,就別和我計較了。”見遲瑀的臉色舒展了許多,思容腆著臉順便為遲瑀係好鬆鬆垮垮的腰帶。
兩人以前也是這樣打打鬧鬧的,雖然遲瑀身份是主子,但是思容跟在遲瑀的身邊時間不短,感情越深,她很容易就拋開了身份等級的限製,和遲瑀打成一片。不過,這種情況僅僅發生在秀園裏隻是她們兩人的時候。
牽起遲瑀的小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思容笑著說道:“小姐,回屋吧,菜都涼了。”
遲瑀這時突然想起了什麼,隨意地應了一聲,眼神往四周掃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接近正午時分,空氣中帶著暖意的風悄悄從園子的樹梢花叢間穿梭而過,思容不明所以地看著呆立的遲瑀,沒有說話,園子更顯得寂靜無比。
他離開了?!什麼時候?我居然在這樣的時刻裏睡著了!
遲瑀忽的抬起手胡亂地抓了抓剛被思容整理好的頭發,心裏懊惱地想著,興味索然地被思容拉著離開。
就在她跟著思容踏出五步遠的時候,一陣明顯的風吹過耳際,揚起了飄散在肩上的發絲,似是感應到了什麼,遲瑀猛地回頭向不遠處的大樹望去。
一襲白衣的少年此時背靠著棕黃色的樹幹,一臉笑意,用唇語輕輕地說著什麼。陽光從樹葉間篩落而下,明亮的光斑映在那張清俊而年輕的臉上,讓遲瑀久久不能忘記。
隻見,幼小的女孩在看見年輕人的那一瞬間,就開心笑了起來,並欣喜地點了點頭。
“小姐,你怎麼了?”思容察覺到了遲瑀的異常,同樣回過了頭,但是那棵大樹之下的白影早無了蹤影,她隻能一臉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小主子眉開眼笑,甚至高興得一把擺開手,往屋子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