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睿不明原因,以為買的不對。
不料,路露連聲誇道:“思睿,你真會買東西!這真是我想要的,你怎麼這麼會買東西!可是,太貴了……”
齊思睿樂了,說明另一份是小鮑送的。
路露深受感動,邀請道:“晚上我們有個生日小派對,你和小鮑一定要參加。”
“對!一定要參加。”兩位女孩子熱情的附和。
路露一直希望,齊思睿能早日走出感情的陰霾,她的女伴小陳還沒對象,準備撮和他倆認識,剛跟小陳提起這事,沒想到齊思睿後腳就來了,她覺得這是好兆頭。
小陳中等身材,和路露同歲,長相端莊,她用心打量齊思睿,感覺頗有眼緣,堅持齊思睿要參加生日派對。
大家如此熱情,齊思睿答應回廠裏安排一下,但不確定小鮑能否走得了。
齊思睿上樓,和林曉強打聲招呼。
林曉強正在幫一位男顧客介紹外套,看到齊思睿,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客人進去試衣,齊思睿上前,問他是否適應新環境。林曉強表示,在這裏非常開心,隻是太舒服了,有些不自在。
“女朋友來過嗎?”齊思睿問。
林曉強更不好意思了,隻是擺擺手。
齊思睿笑了一下,小心問:“李紀宏知道你來這裏上班嗎?”
“他打過一次電話,我沒有接。”林曉強一反常態冷了臉,自從日記出現,他對李家的看法有了巨大改變。
客人出來了,林曉強為他打包,開票,齊思睿發現,林曉強寫的一手好字,誇道:“你的字很漂亮,有空可以學學書法。”
“我也這麼想的。”林曉強笑了。
“聽說你看了姐姐的日記?”齊思睿小心地問。
林曉強臉色變了,眼中盛滿冷峻,低聲說:“我覺得很對不起姐,她過的那麼不開心,我卻給她添堵,還埋怨她不管我,隻要我懂事一些,她是不會死的!我很內疚,很難受!”
齊思睿勸道:“你姐默默承擔,就是不想你和家人擔心難受,不要這樣,你姐會不安寧的!”
林曉強點了一下頭,出人意料說:“這個世界本身就不安寧!”
晚上七點,齊思睿參加了生日派對,因為要喝酒,他打的到了酒店。
杜駿東遲到了,黃濤替他解釋,原來,上車後接了個電話,去客戶單位拿份資料耽擱了。
這是兩人相愛後的第一個生日,杜駿東先拿出了母親給露露的禮物,一隻玉鐲。然後,他拿出自己的禮物,竟然是一枚戒指!
杜駿東動情地說:“這不是婚戒,我隻是想表達內心的情感,請你一定收下。”
路露嬌羞垂下頭,大方地伸出了手,杜駿東為她戴上戒指。
大家熱烈鼓掌,齊思睿和顧歡歡原定的訂婚宴也有這個環節,斯人已去,內心無比心酸,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路露很細心,示意小陳主動些。
齊思睿感覺到身邊的陳小姐十分熱情,她自我介紹在旅行社工作,兩人聊得比較投緣,這個女孩沒有顧歡歡任性,收放拿捏極有分寸,也不失可愛。
齊思睿把她當成了新朋友,兩人還互留了手機號碼。
小陳是開車來的,路露要她送齊思睿,齊思睿推脫不掉,最後隻能上車。
到了小區門口,齊思睿跳下車,小陳叫住了他,拿起後坐一盒東西,遞到他手上,親切地說:“這是路露打包給你的,明晨的早點。”
齊思睿信以為真,感慨地說:“路露是天下少有的好女孩!”
“這句話可不全對,物以類聚,我們和路露差不多!”小陳俏皮地說,然後一溜煙駛離。
齊思睿不笨,覺得話中有話,梳理晚上出現的一切,再掂掂手裏的食物,若有所悟,百味雜陳,一夜難眠。
丁紹庭又出現了,小鮑剛去交貨,齊思睿以為出了什麼紕漏,神經繃了起來。
“這批貨馬上要完工了,接下來你們有產品上嗎?”丁紹庭平靜地問。
齊思睿懸著的心放下,下意識搖了下頭。丁紹庭從一隻大拎袋中拿出一件滑雪衣,捋平了說:“這是大外單,春做冬衣,比上次的加工費高一倍,你們能不能做掉一些。”
齊思睿拿起衣服觀看,這是正反麵都能穿的兩用衣,程序並不複雜,隻是門麵拉鏈縫製要求比較高。
“我們的裁剪室太小,棉內層你們能裁好拉過來嗎?”
跟隨丁紹庭多年,齊思睿明白,這樣的大單,工期短,必需幾家工廠同時生產才能消化掉,他懂得討價還價,少掉一套程序,能節約許多人力。
“好吧!我帶來了樣衣,你和小鮑做兩件,明天下午拿過來。”
臨走,丁紹庭忽然問:“聽說,昨天你去參加路小姐的生日聚會?你們越來越熱絡了!”
齊思睿聽出一股怨氣,丁紹庭把兒子的死因還歸納給了路露。
未等他回複,丁紹庭嚴肅地關照:“心思用在生意上!”
齊思睿多了個心眼,交掉樣衣,他暗底打聽別的廠家的加工費,果然,他們的費用不但高出三元,而且款式比自己的簡單!齊思睿非常生氣,又不能明目張膽去問丁紹庭,和小鮑商量後,決定隻做一半!
丁紹庭不是吃素的,他明白,齊思睿一定知道了別家的價錢,內心不平衡!丁紹庭的解釋冠冕堂皇,因為別的廠家是自己裁內層棉花!
齊思睿原以為不裁棉花是占了便宜,沒想到丁紹庭連這點虧都不肯吃。
齊思睿很強,決定自己裁棉!加工費和別的廠家相同。
老天不遂人願,一場突如的大火,把拉回來的棉花燒個精光,所幸倉庫離車間一段距離,沒有被連累。
望著狼籍一片的現場,齊思睿連死的心都有了,再次出現在丁紹庭的辦公室,迎接他的是一張奇特的臉,沒有憤怒,沒有著急,是幸災樂禍!
“您……我們……要賠多少錢?”齊思睿困難的吐出幾個沾著血的字。
“五萬元!立即裁剪!”丁紹庭的話從冰裏拎出來。
齊思睿咽了下口水,茫然地說:“五萬,不是個小數目!”
“你不是有幾位多金的朋友嗎?那位路小姐,聽說有千萬身家,她幫你開了廠,不會在乎再幫一次!”
前倨後恭,丁紹庭的話毫不掩飾奚落。
齊思睿大徹大悟,艱澀地問:“舅舅,原來……您恨我?為什麼這麼恨?”
丁紹庭含淚帶血說:“因為你,我失去了兒子,我一再關照你離開顧歡歡,可是你就是不聽!小輝被那個路小姐迷上了,你明知她有了杜老板,還任由他陷下去!你的丈母娘,她是那麼狠毒,殺了小輝,我和你的舅媽度日如年,生不如死!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認為我還會全心全意幫你嗎?”
“我明白了,你不如也殺了我吧!”齊思睿梗起了脖子說。
丁紹庭冷笑一下:“要我殺你,替你償命?我不會這麼做!你還是回去湊錢,替我趕衣服吧!”
齊思睿冷冷地說:“你難不倒我,做完這批衣服,我們恩斷義絕!”
行在春風裏,煢煢孑立,齊思睿的心如冰一樣,臉上異常的冷靜,他感覺到身體內的血液在沸騰,揮灑。
小鮑發現了他神色有變,小心問棉花如何解決,齊思睿說:“我們靠自己接決!下午我去抵押房子,你帶人先把棉花拖回來裁剪,做完這單生意,我們再也不做丁紹庭的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