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童年裏,那不平凡的愛(3 / 3)

母親是整個家族的靈魂,有很大的影響力。雖然她未必有男人般健碩的身體,但她渾身散發著某種靜默的力量。她不需要大聲說話,孩子們也都會聽她的;她雖然不強勢,但能贏得周圍人的尊重。

應對成長中的煩惱

當然有快樂,也有煩惱。秀茨家的孩子們都上學了。孩子多,也會遇到一些挑戰。

秀茨家的姊妹們閑暇時一起比賽跳高、打籃球,還玩跳房子。周日的時候,大家玩棒球。男生一隊,女生一隊,兄弟姊妹9個人都在隊裏。媽媽決定讓孩子們一麵正常地學習功課,一麵再發展一下其他技能。比如大妹妹擅長跳高,是一名籃球運動員,秀茨試著學打籃球的技術,但似乎總是無法超越她。

通過觀察,母親決定培養秀茨的演講能力,於是,她經常鼓勵秀茨去參加各種辯論賽;秀茨還喜歡唱歌,也得到了母親寬鬆的引導。每逢周日,秀茨就對媽媽說:“誰帶我出去唱歌?”媽媽就說:“你自己去吧。”中學時,每逢周六,秀茨通常會在某個地方參加辯論賽或演講。每次做演講,秀茨就像吃了蜜糖一樣,開心得不得了。周日,忙碌的秀茨會在教堂或某個地方唱歌。

秀茨的歌喉終於有了展露的機會。升入大學後的第一年,秀茨在紐約的城市音樂廣播(Radio city musical in NYC)唱了整個夏天。那是一個很大的劇院,在紐約市中心,在洛克菲勒中心附近。

孩子們都非常活躍,喜歡參加一些活動。無論是參加籃球比賽、戲劇社、合唱團還是其他社團活動,都不得不買活動所需的全套裝備。一個孩子也罷,如果9個孩子同時提出要求的話,那就是個挑戰了。比如弟弟去參加一個活動,保證他有一套西裝、一個領帶、一雙帆布膠底運動鞋,但如果再想參加其他活動,就沒有相應的行頭了,因為這一套西裝就是他的全部家當。對此,孩子們並不在乎,也沒有因此覺得不如別人,他們或許還貧窮,但他們心中卻充滿了自豪感,他們相信自己很偉大。

正由於整個家庭對教育的重視,班上的同學都覺得秀茨家的孩子們不尋常。他們在學校裏總是處於一種競爭狀態,總是做得比他人好。尤其秀茨,她不僅功課好,一直在班級裏名列前茅,常拿獎學金,而且在各方麵的成績總是NO.1,尤其是公眾演講。秀茨歌唱得非常好,經常唱獨唱,在合唱團擔任領唱。瑪維琳娜·秀茨在校園裏簡直就是學生的典範,一向被同學當作大人物一樣尊崇。

9個兄弟姊妹,秀茨既不是最年長的一個,也不是最年幼的一個,她排行老六,但正是這個位置,教會了秀茨如何在兄弟姊妹間溝通和斡旋。

秀茨是一個安靜的人。家裏有那麼多孩子,當大家因意見不同而爭吵甚至打架時,秀茨常常選擇離開。因為在如此大的一個家庭裏,沒有人教秀茨如何去和姊妹相處,秀茨既不能去指揮誰,但又不得不維護自身的權利。於是她養成了觀察這個家庭、觀察兄弟姊妹的習慣。當秀茨觀察到誰的想法比較合理,她就設法幫助誰去溝通,使大家不要起衝突,告訴彼此,以後會好好相處。通過這種方式,秀茨學到了很多。誠如秀茨自己所言:“從我個人來講,我敬愛我所有的兄弟姐妹,大概是通過與他們的互動,我學到了自我表達的藝術。”

秀茨支持和關愛自己的兄弟姊妹,也從他們那兒贏得了尊重。兄弟姊妹都認為秀茨是他們中最聰明的一個。即使今天,觀察家人,也是秀茨深感有趣的一件事。

其影響就在於,日後秀茨成為心理學家時,她知道如何與衝突對話。“我知道現在很多人做不到這一點,不願麵對異議,但是我能。因為我知道如何做到不受個人好惡來作出判斷,不因個人原因把異議擴大化。我考慮問題比較客觀,當大家發現有人從客觀的角度為異議提供解決之道時,他們就願意靠近你,就是這麼簡單。”

秀茨比弟弟赫爾曼大幾歲,讀書時比弟弟高一個年級,秀茨和弟弟在一起做過許多事情,比如一塊兒參加合唱團等活動。

弟弟在姐姐曾經的班級就讀,老師們希望赫爾曼能像瑪維琳娜·秀茨一樣,成為同學們的楷模,但姐姐拔尖的表現給弟弟莫大的壓力。作為秀茨的弟弟一定要在班級拔尖才行,弟弟也盡力表現得完美。不僅學業爭先,還積極參與各種社團活動,比如參加足球隊、籃球隊、合唱團、戲劇表演俱樂部,還有一個非常好的GPA記錄,畢業時達到3級水平。

秀茨升入高中後,不得不轉入另一所學校就讀。因為不能經常關照赫爾曼,她就找弟弟班上和她要好的朋友,跟她們講,要關照一下她的弟弟,確保弟弟需要幫助時能得到大家的關心。

等赫爾曼長大成人,秀茨義不容辭地成為弟弟找女朋友的把關人。女孩子們爭相與秀茨交朋友,弟弟不必四處尋找女朋友,他要做的隻是去選擇他喜歡的。

父母那善巧的智慧

1954年5月17日,最高法院依照美國憲法第十四條修正案,宣布在公立學校裏實行種族隔離製為違法行為。這是美國第一次真正宣布黑人隔離製度是違背憲法的,但是這一裁決形同虛設,沒有給美國黑人帶來任何平等的權利。

在南方的那段歲月,秀茨是否經曆過不公正的待遇?回答是肯定的,不平等待遇可以追溯到秀茨的童年。事實上,多年以後秀茨還保留著受壓迫和被歧視的沉重記憶。記得在種族隔離時期的亞拉巴馬州,喝水時必須使用黑人專用(“colored”)的飲水器,看電影時要坐到隔離區,上的學校是種族隔離學校,使用的教科書是白人學校用過的舊書,每天上學要多走很多路去乘坐白人學生比較少的公共汽車。

作為一名黑人,秀茨並不指望獲得同白種美國人一樣的權益,但她的父母克服了種族歧視的種種障礙,並教會秀茨如何克服種族隔離帶來的種種困難。當有些種族主義者讓秀茨家的人滾回非洲去,母親就告訴孩子們:“告訴他們,我們還真得追溯一下祖先。的確,我們有部分的非洲裔血統,但我們還有歐洲裔血統,還有美洲印第安裔血統,我曾祖父就是美洲印第安人,這就很難說,我們到底應該滾回到哪裏?!”

從父母那裏,秀茨知道了自己同其他人是平等的,或許在某些方麵還更加出色。也是父母,讓她意識到自己很聰明,應該發揮聰明才智去幫助他人。在秀茨那幼小的、正期待著叩問世界的心靈裏,父母就是她行動的楷模,她以摯愛的雙親為榮。

在這個家庭裏,教育一直被強調是贏得更好生活的重要途徑。父母之所以重視教育,是因為母親本身就是小學教師,父親雖然隻讀到高中,沒有接受太多的正規教育,但他像祖父一樣是一個非常博學而且見多識廣的人,所以,秀茨的父母非常清楚教育的價值。在他們眼裏,教育是出路,如果接受了教育,孩子們就擁有了走出貧窮、走出這片土地的門票。他們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接受良好的教育,他們把教育視為人生的基礎,盡可能為孩子們創造接受更好教育的機會。

當時,在美國南部鄉間大多數人都沒受過教育的環境裏,人們對教育根本就沒有太高的期望。父母對教育的高度重視,確實是不多見的。“在我的家庭裏,教育被看作一種自由的力量。”秀茨在父母身上看到了他們的某種期望,在他們身上也看到了某種價值觀念,尤其能在父母的行為中觀察到這種價值觀念的體現。正因為如此,孩子們很早就期盼有朝一日能讀上好的大學,取得學位,這成為他們成長過程中非常顯見的目標。他們在學校上課時,都力爭上遊,都希望能將好的成績單拿回家,讓父母簽字。

父母還鼓勵孩子們積極參加學校、教堂和社區的各種活動,孩子們總能感受到來自父母的期望和支持。是的,父母時刻都在孩子們身邊,對孩子們的點滴成功和付出,都給予關注和肯定。

而涉及方向性的選擇,諸如在種族隔離的背景下應當進入哪一所學校就讀,通常由母親來斟酌、選擇和調整。秀茨先在一所高中就讀,後來被母親帶離原來的學校到另外一所學校,因為母親打聽到新高中能提供家政課、公眾演講課、打字課等技能性的課程,於是,母親不辭辛勞地帶著孩子們趕公共汽車到這所新高中。

在這所高中,秀茨參加了家政課,課上學習了許多家務技能,這讓秀茨異常驚喜,因為她不僅喜歡而且非常擅長這些家政技能,尤其是縫紉技術,秀茨學得有滋有味,頗有心得。多年後,秀茨那嫻熟卻很少為外人所知的家政技能還是為她的生活平添了很多樂趣。

為家人做飯練就了秀茨的一手好廚藝。當母親開始教書時,既沒有教師資格,也沒有相應的學位證書,於是,她一邊教書,一邊進修學位,並為之努力奮鬥了很多年。一到暑假,母親就經常外出上課。為了讓母親安心完成學業,母親離家之後,秀茨姊妹就自己做家務、做飯、醃製食物。

當母親終於在一個夏季學期完成學業並獲得學位時,秀茨也正好結束高中課程,這一年,姐姐也在春季學期大學畢業。

在秀茨的印象中,父母一直都教育自己的孩子們,不僅要爭取成功,還要幫助他人獲得成功。秀茨感恩自己的父母,是自己的雙親早年給孩子們心中注入了夢想,隻要努力奮鬥就可以盡享人生的精彩。

沒有誰能告訴我“我是誰”

在濃重的種族隔離氣氛下,許多人都不自覺得認為黑人就是又蠢又笨、低人一等的,但和秀茨打交道的人都發現,無論把什麼事情放在秀茨麵前,讓她去處理,她都能應對自如,於是人們就很納悶,她怎麼這麼聰明?

秀茨接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在秀茨還不太懂事的時候,她的父母就告訴她,你跟別人是平等的,不要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她的父母讓她知道,沒有誰能告訴你“你是誰”。秀茨相信她的父母,她不僅信任他們,而且以他們為榮。所以,秀茨總是告訴自己,我要對自己負責,沒有人能告訴我“我是誰”。

正是在父母的精心嗬護下,種族不平等的待遇並沒有給秀茨家族的孩子們留下太多的心理陰影,這種經曆反倒激發了他們的潛力。他們每個人都有出人頭地的決心,長大後,他們在各自的領域裏贏得了諸多非裔美國人的第一,包括秀茨本人。

“我父母親總是告誡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比任何人做得更好。”秀茨曾回憶說,“雖然父母對我們每個人都非常貼心,關愛有加,但他們都讓我們認清一個現實,正因為我們的出身和血緣,我們就更得加倍努力。”

父母不僅教會秀茨怎樣學習,如何自律以及如何激勵他人,更重要的是,他們教會秀茨如何為取得成功設定目標。秀茨從家庭當中獲得的價值觀是自我約束、激發積極性和爭取最佳的表現。當回首她的職業生涯以及生活的其他方麵,都能看到她以非常高的標準來要求自己。這一價值觀打下了她通向成功之路的基礎。

與此同時,老師和其他的一些成功人士也影響了秀茨。秀茨堅信如果他們能夠取得成功,那麼我也可以。他們的閱曆、做事風格、行為、政治信仰和社會價值觀影響了秀茨的很多決定。

作為一個美國南部的黑人女性,當秀茨還是一個小女孩兒時,在成長的過程中被剝奪了很多平等的機會。她既未憤怒也未心懷怨恨。在她那幼小的心靈裏,已經埋下了追求世界和平,追求全世界人類的真正平等的種子。她有時會想,假如來自不同民族、不同種族、不同宗教派別的人擔當領導職位時,都能堅持維護社會平等,那將是一種怎樣的情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