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門聲突兀地響起,葉離清的話被迫卡在喉嚨裏,他正欲發火,卻被沈安馥攔下,“讓他進來吧,也許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沈安馥實在是不想再和葉離清這樣僵持下去。
她知道,再這樣談下去,葉離清很有可能會列一份合同讓她簽,白紙黑字的想抵賴都抵賴不了,甚至他可能要她寫一份保證書……
他一向都是嚴謹的性格,這一點是沈安馥一直知道的,隻是她之前並不知道,這個男人不僅嚴謹,而且幼稚,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卻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融合,且看不出有半點不和諧。
“滾進來!”葉離清不爽地低吼了一聲。
“老板,江小姐要見你。”
“讓她去死!”
下屬囧了,顫顫巍巍的說道,“她說……您不去見她,她就自殺……”
“我養你們這幫廢物是幹什麼的?!給了看好了不準讓她死!除了不準她死其他都可以用上!”
江抒幾乎毀了整個葉家,他怎麼可能讓她這麼輕易就死掉?!
“是。”
下屬恭敬地退了下去。
葉離清的目光又回到了沈安馥的身上,眼裏散發著一種光澤,像是獵豹看見自己的獵物一步步掉入陷阱的那種興奮的光澤,讓沈安馥莫名不安……
“沈安馥,給我寫一份保證書!”
“……”
……
入夜,沈安馥在葉離清的病床上睡得安穩,而葉離清卻坐在病房客廳裏,,五指收攏成拳,青筋暴露像是在刻意隱忍著什麼,渾身散發著陰鬱暴戾的氣息……
下屬恭敬地站在一旁。
“江抒還讓人綁架了沈安馥讓人欺負她?!”葉離清低沉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裏逼出來,一字一字咬牙切齒。
那個時候,沈安馥才剛剛小產後不久!
媽的!
“是,許瑜廷承認的……”下屬小心翼翼地說道,連呼吸都變輕了幾分。
“滾出去!”
……
葉離清輕輕地推開病房臥室的門,輕手輕腳地上了床,將沈安馥擁入懷中,有些用力,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裏。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因為他的無能,讓沈安馥受了這麼多苦。
但沈安馥還是醒了,她一向淺眠,心理醫生告訴她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結婚之後她已經很少這樣了,隻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
沈安馥睜開惺忪的雙眼,有些迷茫地看著葉離清。
葉離清直直地看著沈安馥,他的眼裏含著太多複雜的情緒,他看了她許久,才悶悶地開了口,“江抒欺負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葉離清想起沈安馥出院回家的時候那落寞的神情,心裏止不住泛疼。
以前一點小事她都能跟他冷戰幾周,現在被人欺負到這個地步卻一聲不吭,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忍了?!
沈安馥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葉離清說的欺負是什麼,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無奈的弧度,她輕輕地道,“葉離清,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這個時候講什麼故事?!
葉離清微微地蹙起了雙眉,但也沒有反對。
“以前還小不懂事的時候,我被姐姐欺負,然後我就去找爸爸告狀,我以為我爸爸會幫我,可是爸爸聽了之後隻是笑了笑,每一次都這樣,然後,我終於忍不住了,我推了姐姐一下,那天晚上,爸爸讓我跪了一夜,那年我才六歲。”
“……”
葉離清蹙著的雙眉擰得更緊了一些。
“那時候我就明白了,其實有些事情,跟不在意你的人講,是沒有意義的,隻會自取其辱。”沈安馥是笑著說的,隻是笑得有些無奈。
因為知道告訴葉離清也沒有意義,倒不如保全自己的尊嚴。“……”
在進來之前,葉離清想過無數個為什麼,想到最後,他得出的結論是,她對他失望了。
可當她親口說出來的時候,葉離清的心情還是難免酸澀。
有些路,一旦走偏了,就是萬劫不複。
還好,他還有回頭的機會。
他將她摟得更緊,低沉的聲音在昏暗安靜的病房裏響起,“沈安馥,這一次……學著去信任我,好嗎?”
“我……”
“記得把這個寫進保證書裏!”不等沈安馥回答,葉離清就已經不由分說地下了命令。
“……”
然而在另一處……
“都安排好了嗎?”江抒坐在椅子上,麵色陰鬱地開了口。
“是,我們很快就能讓江小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