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次交鋒(3 / 3)

坐在車上喝完了小馬買回來的金銀花露,林夢璿懶懶的閉上眼睛,淡淡地說:“這次是真的完了。書裏說得還真對,每個人內心都有一個蠢蠢欲動的惡魔,理智告訴我們錯誤的舉動正是感情上焦躁不安的源頭,如果不通過某些看似過激的行為來發泄,就會麵臨著失控爆發的危險。”她睜開眼睛,琉璃般的眼中一片冰冷,“情有可原,但不值得原諒。”

“有愛才會有恨,複仇隻會將仇恨延續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小馬很文藝腔地說。

“我今天特別的累,身體和心都特別的累。”林夢璿臉上浮現出一個略顯生硬的微笑,緩緩地道:“今天我不會公司了,幫我請一個月的假,我想出去玩玩散心。”

“好啊,你也是該歇歇了。你要去哪兒?歐洲還是日韓東南亞?”小馬問道。

“同誌,有點覺悟好不好。我要拉動內需,遊遍咱們祖國的大好河山。”林夢璿說道。

“內地啊,新疆西藏都不錯,但是海拔太高您這林妹妹的身子受不了。”小馬建議道,“去雲南麗江那邊或者四川都江堰看熊貓,對了,你不是很喜歡二郎神麼,去灌江口吧。”

“二郎神?我還喜歡看鬼故事呢,你倒不說去酆都。”林夢璿習慣性的給了她一句,開始思量起具體的行程,“香港台灣都是不錯的選擇,尤其是香港,購物天堂。”

“呦喂,周扒皮居然有想通開竅的那天!”小馬星星眼地看著她,諂媚地道:“林大小姐,要是去香港能不能幫我帶點免稅的護膚品?那頭的東西據說特別的便宜!”

兩個一談上美容護膚就如同滔滔的黃河水一發不可收拾的女人,在那款麵膜好用那種精華液有效那個眼霜不起脂肪粒的閑扯中,輕輕鬆鬆的度過了一個多小時。

車在林夢璿的公寓門口停了下來,林夢璿依依不舍地告別同樣依依不舍的小馬,一步步的走上了黑暗的樓梯。安靜的樓道裏隱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林夢璿在楊逸事件後對危險已經變得非常敏感,她掏出隨身攜帶的防狼器和強光手電,慢慢地往前踱步。

走到了防盜門外,林夢璿的腦袋向樓上張望了一番,又向樓下踅摸了一會兒,在確定沒有危險後她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在自以為安全的進入了房間後,一股芳香的藥水味充斥著她的鼻端。在她最後的意識化作一股青煙從腦門飛走的一刻,她充滿怨念地道:“我……靠……”

野渡坡位於城郊的碧溪湖畔,是國內首家以豪華遊輪改建成的船舫餐廳,裏麵裝修得極為古典精致,桌椅板凳是一水兒的黃花梨木,紅紗宮燈全是按照史書記載所製。這座開業了四年的超豪華水上餐廳平常沒有多少賓客,能來這裏吃得起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

“五萬一桌的貴賓席。楊昱,你們兄弟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顧雲清夾著一個翡翠餃子放進臘八醋裏沾了沾,“我一直以為野渡坡幕後的老板是你哥哥,沒想到居然是你。”

“楊逸能夠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隻是有些東西觸及了我的底線我不想做罷了。”楊昱禮貌地笑著說,“顧叔叔,我也不跟您繞彎子了,夢璿是因為我才遭遇到不幸,是我害了她。”

顧雲清什麼話都不說,隻是默默的看著楊昱。楊家兄弟的恩怨他多多少少知道些,卻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忘年交,最完美的合作夥伴竟然就是傷害他女兒的凶手。而今天告訴他真相的這個小夥子,倒也不愧是楊逸的孿生弟弟,和他哥哥是異曲同工沒什麼分別。

“顧叔叔,我知道我今天的行為在您看來可能非常別捏,他畢竟是我的哥哥,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我。但是我不能因為這個,讓夢璿繼續背負著說不出口的傷痛,我做不到。”楊昱真心誠意地說,“我想保護夢璿,可我鬥不過楊逸,能保護她的,隻有您了。”

顧雲清揚起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問道:“這件事除了我你還跟誰說了?”

楊昱微微蹙了蹙眉,搖頭說道:“除了您我誰也沒敢告訴。夢璿的舅舅心髒不是太好,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兒非住院不可。如果不是害怕楊逸不肯放手,我也不會和您說。”

“你倒是好心。”顧雲清淡淡一笑,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隻是既然我知道了,這事兒就不能善了。”當看到楊昱的眼中微微閃光一絲喜悅的光亮後,顧雲清的眼神冷了一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楊昱,楊逸是你哥哥,他因為你而一無所有了,你不後悔嗎?”

“每個做錯事的人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哥哥也不例外。”楊昱歎了口氣道,“他不會一無所有,他還有我這個弟弟。盡管他根本就不願意認我,可我還是放不下他。”

“你可真是個好孩子。”顧雲清感歎道,“哎,有的時候明明知道夢璿不想也不願做某些事,但還是要逼她去完成她該完成的事情。等她心甘情願的坐上了一個高高的位置,就不會有人能夠傷害得了她了。楊昱,現在的問題是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扮演這個不怎麼討好的角色。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怎麼做吧。”

讓林夢璿繼承尋愛集團嗎?楊昱突然察覺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他不該利用顧雲清這隻老狐狸去對付楊逸那條毒蛇,弄得自己腹背受敵兩麵不是人。

顧雲清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讓人畏懼的寒氣,緩緩地道:“做與不做在你,我隻是提個小小的建議。再說,你和楊逸二十多年的恩恩怨怨也是了結的時候了,不是嗎?”

楊昱沉默了片刻,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聲音卻一如既往的溫和:“您說得對,我和他早就該有個了結。隻是夢璿……我沒有信心說服她。我和她認識了十年,她選擇的時候雖然一直優柔寡斷裹足不前,但是她一旦決定了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如果坐在我麵前的是你哥哥,他一定會笑著對我說沒問題。”顧雲清笑道,“你知道為什麼你鬥不過他嗎?如果他盯上一個目標會不擇手段的完成,他要的隻是預料之中的結果。”

“可這對夢璿不公平。”楊昱據理力爭,“強迫她做不喜歡的事,她是不會答應的。”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顧雲清嘴角勾起一抹奸詐的笑,“這事兒已經拖得太久了,久到我一想起來就覺得無比厭煩。當然,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我絕不勉強。”

“顧叔叔,我會在最短的時間解決這些麻煩。”楊昱的眼眸中透著一抹讓人無法捉摸的光。

“夢璿是我的寶貝女兒,隻要她能夠得到幸福,就是讓我去死我都情願。”顧雲清的聲音很輕,不帶一絲的情感,“她不是個軟弱的孩子,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存活在這冷酷的世間。其實不需要我的插手,她也會讓她的敵人知道和她作對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顧叔叔……”楊昱被他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謝謝你的招待,味道很不錯。”顧雲清放下了手裏的筷子,轉身從容離開。

楊昱看著顧雲清離去之後眼中露出一絲嘲諷,他取過顧雲清連碰都沒碰過的酒壺,一口氣灌下了多半壺。舔了舔嘴邊那無色的甜甜液體,他的唇角露出一絲詭笑。

預先取之必先予之,這個道理就是個傻子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