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京都已是日下三分斜陽時,暈紅的彩光如錦緞裂帛般懸掛著巍峨的紫禁城上沿,卻是混合了城下家人炊煙矛盾的和諧,她開始生出就此紮根安定的願意,彷如回歸故鄉的平然,看著列車外劃列兩排高大北方將兵整裝待發戎裝戒嚴,她回頭看見這個莽夫將軍眼中毫不掩飾的驕傲還有王者歸來的不可一世,這是這個北方男人的帝國,而她,或許隻是一個匆匆的過客。
‘將軍!’轟動天地的聲響驚洌了遠方盤息的雁鳥飛鯪,男人自豪的向他挑眉,她當然也是歡喜,這一刻是她同他並肩一同享受他拚殺天下的尊敬。
她輕輕的將手岔入他已等待彎伏的圓肘裏,看著前來迎接他們的皇都老臣臉上不敢顯露的歧視不滿鄙夷猜忌,她一直欣賞這種人性懦弱的諂媚,覺得勾心鬥角的好玩,如果沒有彼間的算計有時候太多事情就顯得索然無味的虛偽空洞。
‘將軍一路辛苦了,付某已在鄙府裏擺弄了些家常菜,想給將軍洗洗風塵,還望將軍賞臉。’已是頭鬢泛白的蜷笱老者卻要對著年輕後輩使用敬語的卑微自貶,想來這回鍾將軍手中的權勢已經隻手遮天的終於讓這些前朝老臣畏懼恐慌的不敢再居高而傲,這倒比原朔來的聰明並且更加隱忍。
鍾將軍似乎並不急著回答,也讓著這個老者保持俯首彎腰的姿勢,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狠狠的扇了這幫老太爺的笑臉,幾個按捺不住的主兒已經想要上前‘訓誡’這個目無尊長的後輩小生,卻被兩排全副武裝鋼鐵持槍的將兵死死壓製的不敢動彈,所以,武力有時候才是解決問題的必須。
半響,這個帝王般觀賞棋局的男人才慵懶的開口:‘靜琳覺得累嗎?’卻還是不是對眼前因太久鞠腰而開始僵硬顫動的老臣的回答。
她感覺所有的視線都像子彈一樣密集了她的身體,她一直喜歡成為焦點的高高在上,她空曠的虛榮感陣陣的傳來饜足的膩味,特別是那些個老太爺們開始藏掩不住的白眼不屑,更是變本加厲的靠緊了身旁的男人,‘靜琳想睡覺了。’媚芙無力不雅雙重的語句馬上迎來那些守舊匹夫驚世駭俗的抽氣聲還有那些壯年才俊微微的喘息聲,她甚是得意的將壞笑坦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向他們展示這個江南苑客的挑釁和憐憫。
‘既然靜琳這麼說,那麼付老的洗塵宴就改日吧,本將也想休息了。’他倒是縱容的攔近她的腰身,她沒好氣的看著這個對她邪笑的男人,才第一日便給她樹立敵營,看來她在北地不會無聊了。
終於得到解施的老爺在旁人細細的攙扶下有些不穩的回道:‘那陳某敬候將軍和蔣小姐的大駕。’這麼懂明事理的忍耐,看來這個陳老不愧為京都元老的首相,越是表麵的和事慈祥內心的殘虐恐怕是人過之而不及的,她甚至要有些敬佩的看著這個滴水不漏的老人。
‘將軍真是辛勞。’說是休息,一回來便是坐於辦公桌前批閱文件,卻也不讓她洗洗這一路的疲憊硬是要拉著她挑燈夜戰,他是真下定了決心要和她上窮碧落下黃泉了嗎?
沉於公事的男人頭也沒抬的回道:‘本將隻是不想靜琳出事。’
的確在來的路上出了個不大不小的插曲,在到天津的時候,有一幫黑衣蒙麵突然從午夜中竄出,可鍾淵的部隊先不說精良強猛就光是先鋒槍械就不是這些身輕暗客可以抗衡的,雞飛蛋打的屍血橫陳和這方毫發無傷的麵無表情似乎在嘲笑主事者的莽撞愚蠢。但是這些梁上之客卻好似知曉他們內情構造一樣快速的深入要不是鍾淵將士的警覺靈敏他們就要進入鍾淵和靜琳所在的包間裏,這除了鍾淵身邊的內人之外外間之人實在很難此般清楚的攻擊暗襲,或許今日對付老的小小懲戒就是對這幫老邁太爺們的探試示威。
‘這裏已經是將軍的王土,將軍太多慮了。’好似他並沒有帶她回他的府邸,這裏更像是他辦公後修歇的別莊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