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姑娘身後抱著她的伯虞一隻手環住她的腰肢,一隻手輕輕鉗住她帶著細小傷疤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小臉,倒著去看月色中一雙妖豔紅眸。
“提防的真嚴實,給你悄悄塞得聘禮,瞞著我那位老丈人呢,好好收著吧。”
寵溺媳婦兒似的俏皮話從這位不苟言笑的男人嘴裏說出來不單單是院子裏當木頭人的下屬覺得驚駭,就連膩歪了這麼多天的雲姑娘都臊的臉紅,想要扭著身子站好,卻被掐著腰,愣是動彈不得。
無奈隻好呲呲牙:“知道了,我倒要看看你給我私下塞得聘禮有多少,少了我可是要去你侯府上搶的。”
雲姑娘徹底把女流氓這個頭銜坐實了。
而那翩翩公子根本沒覺得懷裏蔫壞的小姑娘粗俗,把她正過身子牢牢抱在懷裏,力氣大的幾乎把雲姑娘揉碎,雲姑娘感覺頭頂被他的下巴研磨的有些酸疼,卻也舍不得推開。
“你說,我堂堂一國侯爺,怎麼會這麼稀罕你這個小壞蛋。”悶悶的聲音帶著把人溺死的溫柔,足夠讓不懂情愛為何物的雲姑娘徹底感動一把,就是這麼赤裸裸的表達愛意,熱烈的就像把心髒拋開平攤在她麵前。
臉頰緊貼在男人厚實的胸前,聞著一縷幽香,悶悶道:“我才不是壞蛋。”嘴角微微上揚。
在一邊清點人數的虹染被自己弟弟拽到暗處,那小子一臉扭曲。
“姐姐,他倆以前也這樣嗎?”青魚年少,看著兩個人毫不避諱抱在一起,年輕俊俏的臉蛋兒紅的像抹了層胭脂。
虹染撇著頭看了兩眼,發髻裏的金步搖在暗處一晃一晃,他們以前要也這樣,一群下人早瞎了,於是伸出纖指朝弟弟額前用力一點:“就你事兒多,主子的事情也是你能拿來說話的嗎?“
“兩個人分分合合那麼多次,即便見著也是說上幾句話便完了,客棧裏小姐掉進泥流裏把主子嚇得差點神誌不清,我服侍主子那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主子那麼失態,那麼在乎一個人。”
說來說去都難免心中糾結,當年在京城裏,他們一群下人都在懷疑為何主子輕易收下一個丫鬟,還命她做了貼身丫頭帶進宮裏,變著法子保護她周全,還打著懲罰的名頭讓小姐進寒池。
侯爺的心思太多,他們做下人的哪裏知道的完全。
正當姐弟倆絮絮叨叨個不停之時,外麵突然響起爭吵聲,虹染臉色一僵,拉著弟弟就往院子中央跑,流火和明桵帶著護衛把院子層層包裹,鋒利刀刃直指院外。
“不好了,主子……”一身黑衣的暗衛提起一把卷龍陌刀從院子裏翻越而入,野性十足的臉上帶著猙獰的刀疤,赫然是暗衛老六刃血。
對於這位曾經在西域並肩戰鬥過的暗衛,雲姑娘沒那麼多被人圍觀摟摟抱抱的尷尬,不過從這個鐵血漢子身上看到嚴肅緊張倒是男的。
“不是去準備馬車行李了嗎?外麵什麼聲音?”伯虞把雲姑娘摟在懷裏,還若有若無地側下身體當著雲姑娘閃爍的目光。
“馬匹被喂了這裏的草料,幾乎全部口吐白沫四肢無力,剛剛讓飼馬人看了,說是吃了浸過藥的麥麩,鎮子裏根本沒有適用的馬匹,現在無法及時離開,江州布置的人馬又來了第二批。”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看來懿王是下了鐵心要他們困死在江州,不對,應該是在進入江州境地之前就要死絕了,可不能給江州留一個謀刺當朝侯爺的罪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若不是東涯此時一心攻打羅刹宮,怕是也少不得來分一杯羹。
雲姑娘微微抬頭,趁著朦朧月光,看著臉上沾著黑灰的伯虞麵色陰沉,恍惚間雲斐和伯虞重疊在一起既陌生又熟悉,她伸手觸摸男人細膩的臉頰,溫聲道:“當初在西域,多麼驚險的境況我們都闖過來了,還怕那一群人馬嗎?”
反手握住雲姑娘來不及收回去的手,暗紅的眼眸帶著笑意:“是啊,有你這個吉祥物在身邊,我怎麼會死在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子裏。”
明知道伯虞在安慰她,雲姑娘還是把心中升騰出的稍許不安壓製回去。
原本伯虞身邊的暗夜魔騎共有二十人,老大夭殺在伯虞默認中跟隨希爾木離開,老十七絞魂是個叛徒,如今被老八弄花鏡看押在羅刹宮,剩下的十七個暗衛還有十個提前去了江州清除逆黨,手邊這七個暗衛帶著不足五十的護衛和虹染、蕭古等散人,如何去敵對對方幾百人的攻擊?
然後……雲姑娘清晰的感覺到身後的男人慢慢鬆開摟抱這自己的手臂,笑著站在一旁,單單一個微笑雲姑娘刹那明白,伯虞……雲斐,又要留下她自己去為她拚殺了,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伯虞低沉迷人的聲音趁著月光猶如樂章般悠悠颯颯,溫柔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刃血、虹染、流火、除沉、青魚、蕭古,你們三人保護好小姐,剩下人跟本侯出去,他們一定無法攻進這個院子,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