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轉念想起輕客的未來,雲姑娘隻好緘口不言。
畢竟輕客與雪月的婚約不會那麼容易結束,九手老先生的執著與對徒弟的掌控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她相信雪月那個木頭人縱使喜歡下弦月,但到最後必定會聽從她師父的要求與輕客成親。
這本就是個悲劇,結局好一點壞一點又有什麼差別?
“鳳緋瞳,我想吃魚,紅燒魚。”
“好,我帶你吃魚。”
伯虞沒有責怪雲姑娘的冷酷無情,他懂雲降雪的意思。
並不是雲降雪沒有同情心,而是雲降雪安慰人的法子太特殊。
守門將士自覺讓出一條路來,讓優雅溫柔的侯爺與囂張詭異的女人一起並肩離開。
輕客顫抖著手把地上的屍體橫抱起來,感覺血液從指縫流出,滴滴答答在地上延續了一路,一步一步往前走。
“我帶你回家。”
帶你到山水風光無限好之地,清幽一生。
騎在馬上被伯虞牽引著往前走,雲姑娘微微回頭,看著曾經總是帶著輕浮微笑的男人抱著女人的屍體漸行漸遠。
“無名客棧裏的餐食最好,就去那裏吧。”
伯虞睜開了眼,燦紅的眸子悠然深邃,看著雲姑娘展不開的笑臉心中驟痛:“生死各有天命,強求不來。”
“輕客不會輕易接受另一個女人,但是他與雪月的婚約必定繼續,到最後心痛的不單單是輕客,還有我那個可憐的夥計。”
無名客棧臨水而立,京城花宴那天雲降雪與雲斐在那裏打諢鬥嘴,今日她再次到了這個環境清幽的客棧,人沒有上次那麼多,一樓多得是喝茶聽曲的閑散人士,二樓基本全是空閑。
雲姑娘習慣坐在靠窗位置,看著窗外下麵流水迢迢,正好想到上次看到萬俟凜進京的場景,不知不覺幾個月過去了。
期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就連雲姑娘這樣古靈精怪的人都有些吃不消了。
活潑伶俐的店小二湊到桌前:“兩位吃些什麼?”
雲姑娘發現店裏有很多人都注視著伯虞的臉,她知道伯虞長得好看,但是沒想到如此惹人注目,伯虞腿腳不好,但他進客棧的時候走路正常,並沒有她想象中的一瘸一拐形象敗壞。
“你腿沒事幹嘛坐在輪椅上?”這是雲姑娘坐定後的第一句話。
伯虞回答的極為簡單:“我想。”
當然,雲降雪不會白癡到這種答案也信,權當做人家不願意說,於是在心中默默問候過伯虞祖宗十八代後雲姑娘看起來很溫柔的微笑,然後悄悄把筷子折成兩段插進筷筒裏。
“你眼睛沒事為什麼裝瞎子?”
“我想。”
雲姑娘認為沒有必要跟伯虞聊這種話題,因為對方根本不配合,所以雲姑娘默默把另一支筷子折成兩段插進筷筒。
“紅燒魚,糖醋魚,清蒸魚,酸菜魚,蔥油魚,水煮魚,剁椒魚頭,小炒魚皮,魚香肉絲。”雲姑娘大致瞥了一眼小二遞過來的菜單然後報菜。
“好嘞,兩位稍等。”
小二看了雲姑娘陰沉的臉一眼,然後麻利兒溜走。
“點這麼多,吃的完嗎?”伯虞給她倒了茶,聞著香味兒飄飄悠悠,語氣裏是難掩的寵溺與縱容。
“我想。”雲姑娘小心眼兒的勁兒又來了。
“吃壞了肚子我可不管,你可要自己爬著回去。”伯虞嘴角含笑。
雲姑娘不要臉的斷定伯虞在誑她,伯虞一定不忍心她爬。
菜做好要等會兒,雲姑娘讓小二取來紙筆開始塗塗畫畫,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