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清脆的撞擊聲在燥亂的城門口格外清晰。
眼睜睜看著矛頭被打飛的輕客一臉痛苦看著勒馬停步的男人。
麵容精美的男人閉著眼,黑羽翎一般的睫毛在眼臉投影出陰陰的影子,唇瓣紅潤微揚帶著淒涼笑意,卻分外賞心悅目。
“不知侯爺臨駕,有失遠迎!”
守門將領率領一眾守衛紛紛下跪行禮,隻有輕客呆愣著,眼圈微紅。
“長公主沒有死,今日之事並沒有發生,懂嗎?”聲音溫柔的男人有著迫人的威壓,高傲卻文質彬彬,背著陽光的臉有些陰森,但不影響他的俊美。
輕客猛然睜眼怒視:“你什麼意思。”
難道為了他們的國家不失禮儀,不喪失威信,他們準備秘不發喪,讓鳳流螢一個長公主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最後連皇陵都無法進入?
“姑姑必須下嫁西夜國大皇子,於國於民都應如此,輕客公子,本侯知道你在想什麼,姑姑與國家信譽相比,輕客公子以為本侯應該選誰?”
正義凜然的話讓人無法反駁,但也是無情無義至極。
那是伯虞的姑姑,是伯虞在宮中隻是對他最好的女人,但是為了所謂的國家信譽伯虞選擇把這件事壓製下去,當中伯虞心中的掙紮沒人可以明白,他也不想解釋,想起那個端莊美麗的女人曾經一顰一笑,看著眼下血流成河的悲劇,伯虞心如刀絞。
這個世界並不是你想如何就可以如何,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又不可以逐一避免,他們隻能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解決方法,這也是唯一的方法。
“侯爺,陛下那裏......”守門將領緊蹙濃眉。
伯虞偏著頭,並不想一直麵對地上的鮮紅,即便他一直閉著眼,但濃重的血腥讓他極為不舒服,他不能相信鳳流螢的慘狀,他擔心自己失控,於是他故意口氣冷漠深沉:“陛下那裏什麼都不會知道,什麼流言蜚語都不會傳播,姑姑已經下嫁,如果有碎嘴子的,格殺勿論。”
“逝者已逝,下嫁者何人?”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該來的就會來,‘長公主’一定能如約下嫁西域。”
至於那個替代品是誰,總會知道。
“屍體就麻煩輕客公子料理了,畢竟姑姑生前與你交好,我相信姑姑不會怪我做的這個決定,姑姑生前便想浪跡江湖再不過問朝中世事,如今也算事成。”
“鳳緋瞳,你的玉佩。”
姑娘懨懨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突兀的平淡讓人紛紛注視。
整個鳳鳴國敢直接喊伯虞大名的隻有她一個,敢在人家莊重氛圍下任意打破氣氛的隻有她一個,敢在眾多將士麵前如此放肆淡定自如的隻有她一個。
雲姑娘涼涼的樣子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觸了別人逆鱗還一副你奈我何的囂張模樣。
她拿著一塊造型精美的虎紋玉佩,伸手掛在了伯虞腰間。
她親眼看見伯虞用玉佩當做暗器打開了矛頭,保住了輕客一條小命,讓雲降雪驚愕的不是伯虞準頭有多好,因為這個早在京城隻時她已經見識過了,真正讓她瞠目結舌的是這塊玉佩竟然沒有破碎,甚至一點角都沒有裂開。
以玉擊鐵,能把鐵質的矛頭打飛數米遠而玉安然,這要多大的內力和技巧才可以做到?
至於長公主的死活跟她並無太大關係,本來也僅有幾麵之緣罷了。
雲姑娘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團,心中明亮如鏡。
她知道鳳流螢不會真就那麼容易妥協,隻是沒有想到鳳流螢會采取這麼過激的方式解決。早就和鳳流螢說過可以和降雪樓做個買賣,她給予長公主自由,長公主給她她想要的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