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為何傷得如此之重?是誰?是誰?”性情涼薄的雪月死死抱住懷中命懸一線的女子,狠辣的怒吼壓抑在嗓子裏,淒涼如孤雁。
冷靜把過脈的輕客鬆了口氣。
“小姐傷口雖多,但都避開了要害,看來對方並不想殺了小姐,我們趕快去村子裏給小姐好好包紮,無礙的,雪月,你冷靜一些。”輕客儒雅的麵孔冷硬起來添了幾分成熟,映著銀白月光倒是極為好看。
慌忙點頭的雪月讓輕客把身受重傷的小姐抱上馬匹,然而正當兩人躍上馬背之時,四周狼嚎呼嘯,逐漸逼近。
輕客把遍體鱗傷的姑娘抱在懷裏,麵色嚴峻的提防著四周。
“你帶小姐走,我斷後。”雪月把長劍反手一橫,擺出隨時出擊的防範模樣,餘光瞥了一眼輕客,擔心於武功半吊子的輕客故輕言驅趕。
深知自己留下可能隻是累贅的輕客幹淨利落的點頭答應。
“這是化骨散,你拿好,護身!”
一瓶藥粉拋給了神情嚴峻的雪月,輕客一夾馬腹,馬匹飛馳而出。
可能因為輕客逃離的行為激怒的四周潺潺欲動的一群猛獸,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從四周成半包圍款款而出,優雅冷酷的黑狼凶猛狠毒,矯健的四肢踩在枯枝地麵上嘎吱嘎吱響,無意中在血腥的空氣裏添了淒寒。
“嗷~~”
一聲刺耳呼嘯,呲牙咧嘴的蒼狼身體往後一壓,然後像彈簧一般勢如急風猛撲雪月,驚嚇過度的馬匹嘶吼一聲,瘋狂的甩著蹄子一路狂奔,雪月幾欲被顛簸下馬,凶猛的野狼往前一躍,狠狠咬住馬匹的脖子,雪月順勢往一旁樹木上輕越,腳尖靈巧勾著樹幹倒掛於上,明亮映月的長劍狠狠的插在樹下一隻扒樹之狼的脊背中。
“嚎——”
淒切刺耳的呼嘯衝破天際,把棲息於枝幹之上的鴉雀驚飛。
被死去狼屍刺激瘋狂的狼群哀嚎著,怒吼著,咆哮著,綠著眼睛瘋狂衝向雪月依附的樹下,雪月冷笑:“畜生。”
眼神一凜,雪月從懷中緩緩掏出一把銀針,尖銳的針尖在月光的銀白之下更下寒冷刺目,銀白的針身映著雪月一雙冷漠如霜的眸子,微微勾唇,雪月手腕一甩,銀針破竹而出,隻聽隱約空氣嗖嗖,瞬間狼嚎衝天。
一半以上的狼目裏麵鑲嵌著明亮刺目的銀針,鮮血流入黑色長毛。
知道一直呆在書上不是辦法的雪月隻想速戰速決,輕鬆躍下樹枝的冷麵姑娘長劍一揮,頓時鮮血噴射而出,愣是把她一張白嫩的臉染上可怕的溫血。
來不及擦臉的雪月被突如其來的一隻雄壯蒼狼撲倒在地,狼口大張,衝著雪月的肩頭狠狠咬下去,力氣不敵的雪月頓時青筋繃起,握劍的手反手就是一刺,撕咬她身體的狼被她手中的劍狠狠穿透。
然而一隻狼得逞,所有狼呼嘯而上,臉色蒼白的雪月長劍一橫,揮劍而上。
“啊——”
嘶吼著,瘋狂著,顧不得身上露骨的傷口,雪月點著一匹最近的狼往空中一翻,勢如長虹的劍光一晃而過,轉眼之間沒入一隻狼的眉心之中,一隻狼倒下,就有下一隻撲上來,身心疲憊的雪月咬緊牙關苦苦支撐。
若不拚命,就會葬身於此。
絕不!
看著浪潮一般再一次撲過來的狼群,雪月從懷裏掏出化骨粉,往狼群上空一拋,咬牙隱忍肩膀上蝕骨疼痛,使出全力將長劍投出,清脆準確的把空中的瓷瓶穿破,長劍飛馳而出沒入樹幹。
砰然裂開的藥瓶讓滿瓶子粉末如煙花花火洋洋灑灑飄落,沾染上狼毛的一瞬間開始入烈火一般融化皮肉,腐蝕燒焦的味道讓人作嘔,狼身太大,這些藥根本無法把狼群化掉。
雪月抹了一把臉上幹涸的鮮血,一躍到樹幹之前拔出長劍,狠狠往地上啐口血沫,再次揮劍而上。
當照樣燃亮天際之時,雪月拖著疲憊沉重的身體走出了萬途林,長劍染血,在地上畫出一道血紅的痕跡,臉上身上全是鮮血的雪月目光灰暗往村子裏走。
把小姐留在村子大夫家裏安頓好後便一直守在萬途林外的輕客焦急滿目的看著萬途林,時時刻刻期盼著那個冷眼冷麵的姑娘趕緊出來,一個晚上過去了,輕客幾乎被自己不好的預感嚇得魂不守舍。
突然,遠處晃晃悠悠的人影映入眼簾。
慌忙驚喜跑上前去抱住一身鮮血的女子,看著女子左肩深可見骨的咬傷,輕客急忙把她衣服撕開露出鮮血幹枯的肩,料定對方會受傷的輕客準備了醫藥和繃帶,草草為雪月包紮後把她抱起來往村子裏麵趕,一把長劍被雪月抱在懷中緊緊不放。
這是下弦月送她的生日禮,不能丟掉,哪怕死。
昏迷之中感覺自己得救的雪月安心的閉上眼,終於......終於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