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應隻是用浩瀚的典籍使學術界獲得新的科學知識,我們必須贏得德國的、全歐洲的無產階級讚成我們的主張。隻有這樣,我們才能達到目的。”馬克思同恩格斯說,他不再隻是在書齋裏工作,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書生式的理論家,他盡可能廣泛地同工人們在一起。
他在布魯塞爾的工人中聽到了許多對於他的科學著作有益的東西,無產階級對於現行法律和勞動關係的不滿給了他很多啟發,工人們正義的憤怒,不斷地給予他從事工作的新力量。
馬克思和恩格斯都同時意識到全世界無產階級聯合起來的偉大曆史時期的到來。
他們注意同革命團體和組織,同英國憲章運動和法國社會主義者取得廣泛聯係。馬克思當選為布魯塞爾民主協會的副主席,他們影響著“正義者同盟”,而又確實不幹預同盟內部的事務。
這個時候,“正義者同盟”已經認識到它本身政治上的不足,便於1847年1月20日派遣同盟的一位重要代表莫爾來找馬克思。“我是代表我們的盟員來的。”他比平常略略謙虛地說,“我們深信你的見解正確,也同樣深信有必要使同盟從舊的、密謀的傳統作風和形式中解放出來,如果您加入同盟事務的領導,您就有機會在同盟大會上把您的批判性的共產主義寫進一個宣言中去,這個宣言將作為同盟的正式宣言公布,然後我們也促進用一個新的、合乎時代和目的的組織去代替同盟的舊組織。”
馬克思聽到這個消息非常愉快,他立即寫信給正在巴黎逗留的恩格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晚上,馬克思同燕妮交談。燕妮現在已經成了他的不可缺少的工作助手,她為馬克思繕寫潦草的手稿、審閱校樣,她有時也替馬克思處理來往信件。這些工作要求有比較熟練的外交才能和對複雜的政治關係的認識。但是她當時在她丈夫的所有工作中都顯得很幹練,很樂意並勝任這些工作,正如她自己說的:“我坐在卡爾的小房間裏,抄寫那些潦草不清的文章的日子,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時候。”
“這並不奇怪吧!”馬克思說,“我們至今對同盟的所有指責現在連它的盟員自己也認識到是缺點了,他們要求我和恩格斯幫助進行改組呢!”
馬克思十分高興地擁抱著燕妮,又默默地握著妻子的細嫩的手,然後低下頭吻那柔軟、纖細的手指。
往往這時,他又像第一次凝視麵前這位美麗的姑娘。燕妮的美賦予他豐富的想象,又成為少時他給妹妹講的童話裏的美麗公主和仙女。
那莊嚴的美使馬克思想起古希臘的女神。同樣光潔的額頭、堅毅的濃眉、端莊的鼻子。在馬克思的一生中,沒有一天不為這個形象所激動,不把這個形象深藏在心裏,當他心裏高興的時候或完成他一部著作的時候,妻子的美更在他心目中升華。
馬克思留在布魯塞爾開展組織活動,恩格斯留在巴黎開展活動。
倫敦位於泰晤士河畔,是座有無數街道和許多橋梁的喧囂城市。就是盛夏的時候,它也沉浸在朦朧大霧之中,街道在紅磚建築物中暗淡無光,那座蜿蜒的滑鐵盧大橋好像伸向無盡的遠方。
倫敦議院尖塔上大鍾深沉的鍾聲,從隱約可見的鍾塔傳到大街,越過泰晤士河。
5月初的一天,恩格斯和威廉·沃爾弗從巴黎趕到這裏參加正義者同盟第一屆代表大會。
威廉·沃爾弗是代表馬克思所在的布魯塞爾支部來的,馬克思因家庭經濟上的困難而免去這趟旅費,沒有參加這次大會。他一再寫信告訴恩格斯,“有你們倆去參加會議,我就什麼都放心了!”
大會之前,當他們還在倫敦大街上一道趕路的時候,恩格斯對威廉說:“必須拋棄那些隱蔽活動時代就形成的神秘作風,同盟的目的是推翻資產階級,建立無產階級的統治,消滅舊的以階級對抗為基礎的資產階級社會,建立一個沒有階級、沒有私有製的新社會,這一點,我是同馬克思一致的。因此我們必須盡一切努力,使它以這個形式寫進章程的第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