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的好琳蘅!”馬克思高興地接受了她的要求。“我一輩子跟著你和燕妮,沒有錢,可以不付我的工資。”琳蘅高興地看了主人一眼,又耷拉了頭,紅暈著臉,旋出兩朵樸素而美麗的酒窩。
“你幫我們料理家務,帶孩子,是非常辛苦的,我們非常感謝您!總覺得欠下你的工資不好意思,想讓你先回去一段時間,我們自己克服著過,待我們經濟狀況好起來了一定請你來。”馬克思向她解釋一番,他不願意讓琳蘅心裏委屈。
“燕妮知道你到這裏來嗎?”他問。
“她也不知道,我怕你們知道了不讓我來。”她回答。
好在這次還有忠實的朋友亨利希·畢爾格爾斯自願同馬克思一塊來到布魯塞爾……這個琳蘅,真讓人愛得不行,恨得不行……馬克思高興地想。
“喲,琳蘅呀,一個人來找我們卡爾博士?你不怕你燕妮姐說你嗎?”畢爾格爾斯聽他們倆在說話,進門劈臉說了句笑話。
滿屋子爽朗的笑聲。一段時間來的拮據,真也難得有這樣輕鬆愉快的笑聲。
畢爾格爾斯同海涅一樣,經常到巴黎馬克思的家裏聚談,同琳蘅與馬克思一樣熟識。
在這個理誌傾心相投的大家庭裏,就正如馬克思剛交稿付印的《神聖家族》所論說的:有意識的生命活動把人和動物的生命活力直接區別開來。正是由於這一點,人才是類存在物。
這時,馬克思又不由想到了比他大20歲的德國詩人海涅……童年時看父親把海涅的詩歌奉作歐洲文明的“入場券”;在中學、大學狂熱的謬斯夢中追隨著“通天神”的海涅;在巴黎,海涅幾乎是每天都要到馬克思家裏來走一趟,來布魯塞爾前不久的一天,馬克思和燕妮束手無策地隻看著孩子絕望流淚,海涅看著這對年輕的夫婦,看著在搖籃裏抽搐的小燕妮,急中生智,用熱水為孩子擦身,窘境中海涅又成了小燕妮的救命恩人。然而,這位恩人,包括海涅自己,竟誰都不知道他還是馬克思母親的遠房親戚。
馬克思在極其困倦的時候,真正體驗到誌同道合的這個革命大家庭的無限溫馨。
琳蘅這位農民的女兒,也很愛馬克思,愛他的為人,愛他山一般的男子氣質,更愛他對事業的追求。同時,她也一樣地愛著如同親姐姐的燕妮。她自幼看著馬克思夫婦相濡以沫,真誠相愛,看著他們苦苦等待了7年……這種環境似乎淨化了這個本來就淳樸的農村女孩子的心靈,隻求這對聖潔的主人——好人一生平安,除此以外,她似乎已別無任何希冀。
在家務事務上,琳蘅比燕妮強,比馬克思更強。她於4月初找到了在巴什柯街35號的住宅,5月初又為主人在低廉的工人住宅區的同盟路5號找到了一所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