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一個星期,夏天時,還得天天洗,即便是冬天,如果出汗多的活,也要天天洗.”
有有總算是答應了。但他在琢磨著自己的小九九:如果我以後走了,你叫鬼一天洗一回澡去。
老右領著有有走下石台階又來到了爐火旁,兩人坐下,麵向著火。老右問:“有有,你剛才為什麼突然間就猛的往外跑呢?”
“嘿嘿嘿”,有有摸著自己的頭,覺得怪不好意思:“那陣,我越看你越不像人,我害怕,我太害怕了,我把你當成妖精了。”
“那怎麼跑著跑著又回來了,不怕我這妖精把你吃掉?”
“我好像碰見什麼東西了,好像是一架山。”
“不是山,你碰到了咱們的門上了。”老右指了指山洞洞口。
有有順著老右的手指望去,山洞洞口洞開,一眼就可以望見對麵山坡上白皚皚的積雪,那裏有什麼門?
這時,隻見老右轉過身來將離火隻有兩米左右的地方一個木手柄一推,隻聽見“呼呼”的一聲,豎起一個龐大的東西把直徑足有兩米的山洞洞口堵的嚴嚴實實。
“啊?”——這是什麼東西?有有一驚,隨即洞內也黑暗了很多。
“別怕,有有這是咱們的家門。”
“家門?”
“對,有家就要有門,有家,無門算什麼家呀。這就是咱們的家門。”
有有看著矗立在那兒的門,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怎麼剛才還沒有,咋說有就有了呢?”
“那是因為這個,有有你過來。”
老右拉過有有的手,讓他攥住那木把,說了聲;
“推。”
有有推了一下沒推動。
老右大聲說;
“使勁推。”
有有這才猛的一用力,隻聽見“呼”的一聲,那扇豎起的門,又倒下了。
“嘿嘿,有意思,啊,真有意思。”隨即,有有又拉了一下,隻見那門“呼”的一下又升起來了;“還真美,還真的不錯。隻是這門完全是用木頭棒子綁起來的,不應該叫門,應該叫密一點的柵欄。”
“對,所謂門,還有像鎖這類東西,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不管君子還是小人,但都是人,可是在這大山之中哪有人呢。我們的門是防野獸的,是沒有必要做的那麼精細,我隻僅僅是要門的效果,就可以了.”接著老右又說;“這門是鐵匠木的,鐵匠木你知道是啥木頭?”
有有眨巴眨巴眼睛沒說話。
老右說;“我那雞骨頭棍就是鐵匠木的,結實耐用,跟著我已經三十多年了,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再用三十年不成問題。所以說咱這門實惠耐用。”老右按著手把給有有說;“這是利用杠杆的原理設計的,你知道什麼是杠杆原理嗎?”
“杠杆原理”?有有把頭搖的跟布朗鼓一樣。表示不知道。
“你沒上過初中?”
“上學諞呀,又沒啥用。再說咱也學不懂,也沒人供給,當然就沒上中學了。”
“噢,那算了,但你記住門是用杠杆原理做成的就行了,至於杠杆是啥,原理是啥,你現在不要去想,我以後會給你說清楚的。今天,咱不說這個……”
“說門就說門,你說我聽,聽懂了我就聽,聽不懂呢,我也不問。”有有不耐煩的打斷了老右的話。
“有有你這是啥態度,這是毛主席早就批判過了的自由主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不對的。你千萬不要小看這個門,我之所以這樣苦口婆心地給你講,是因為這門有時能救你的命,我修造這個門就是用來防身救命的,並且,它真救過我的命。”
有有還不以為然;“門咋能救命?有點太玄乎了吧。”
“我給你說,有時候這門不但能救命,還能捕捉獵物,信不信由你,反正有一次這門既救了我的命,同時還紮住了兩隻狼”。
“老右,”因為老右自稱老右,有有也就毫不客氣地稱其為老右:“你別認為我不把你當成妖精,你就跟我胡說八道亂吹牛。其實杠杆我知道你別把我當成傻子那樣去哄。門在山外,就是門,門就是擋擋寒,防防賊,哪有什麼捕捉獵物防身的事。”
“你說,你知道杠杆,那你給我說說什麼是杠杆作用?”老右抓住有有的這句話,他要打打有有這個放蕩不羈的威風。
“埋人的棺材,你知道嗎?”有有突然問。
“知道呀,咋的?”老右有點迷惑不解。
“有時候幾個人挪不動,怎麼辦?就用一根橇杠橇,這橇就是杠杆,老右,你說,得是的?”
“哎呀,”老右感到驚訝;“對對對,那就是杠杆的作用,但你知道支點與重物之間的關係嗎?你會計算一噸的物體,支點距物體十公分,橇杆長一米六,你使多大的力可以將一噸重的物體撬動呢?”
老右的這一係列問話,把有有又問蒙了。他哪知道那些,就是剛才說的那幾句話也是在去年在太平間聽死者家屬說的幾句話,想蒙一下老右,誰知,反被老右蒙住了。但他嘴上不服輸;“我隻知道杠杆就夠了,誰還研究那麼多東西諞呀,沒意思。”
“有有呀,”老右語重心長地說;“幹任何事情都要舉一反三,徹底明白,並且能夠運用,就像林付主席說的那樣;學習毛主席著作,要活學活用,學用結合,立竿見影。你既然會用橇杠橇棺材,你就應該會用橇杠橇別的東西,比如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