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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清宮,顏帝背對著青黛。
青黛站立著“父王…”
顏帝轉身看著青黛“黛兒…你母後的病情已經愈加的重了,她有時候甚至會忘了朕,除了鸞兒,她記不住任何人。或許今日同她說過的話…明日她便會忘了…”
“怎麼會這樣!”青黛驚愕“不是一直好好的嗎?為何記憶力會越來越差?”
顏帝搖了搖頭,表情痛苦“你母後依舊無法釋懷當年鸞兒的死…可是這不是她的錯,她卻無法原諒自己…”
“我已經老了…我好害怕,好害怕你母後會離我而去…”顏帝的聲音透著絕望。他是帝王,國家之主,可是他卻告訴自己的孩子,他在害怕。
“不,父王,你還年輕……”青黛上前,聲音微微發抖。
顏帝苦澀,手指了指自己的心髒“老了…這兒早已經千瘡百孔…”他上前抓著青黛的肩“黛兒,北辰大陸已經太平了十二年了,這種日子快要到頭了…樊城屠城或許隻是開始,屠城至今不過百日…那珈藍姓楚的卻死了。”
青黛緊咬下唇,終於呢喃道“父王…您的意思是北辰大陸即將腥風血雨嗎?”
顏帝眉眼低了低“對,就這一兩年內必定天翻地覆,是一統天下,還是天下覆滅…就看這一次了…父王已經無法像十幾年前那樣保護青丘了…我們這一代的老家夥死的死病的病,都不行了,燕赤的司馬死了已經多年,而姓楚也死了,剩下我和那朱墨的洛華陽,我們都已經無法再戰鬥…,幸而洛華陽子嗣諸多,可是我們青丘卻隻有你。孩兒,你是青丘的後代…你必須繼承王位,孩子…你沒得選擇。”
青黛低頭,艱難出聲“責任嗎?這便是帝王家後代的責任嗎…”她總是逃避著這一切,依舊躲不過嗎?原來沒得選擇便是最終的選擇。終於蹲下身嗚咽道“為何我偏偏要生在帝王家…”
“孩子,父王知曉你並不想繼承王位,可是你是父王唯一的孩子…青丘是你的家,你必須保護你的國民,這是顏家的責任,身為帝王的責任,而身為公主的你,也同樣有責任…父王已經老了,再也不能像曾經那般撐起整個青丘了,隻能交給你了…”
顏帝蹲下身,輕輕撫摸青黛的頭道“孩子,我曾答應你,讓你做你喜歡的事情。可是,國勢不允許…抱歉…父王食言了…”
青黛沒有回答,隻是低著頭。
“別恨父王自私,你母後時日不多了,我是她的丈夫,我隻是想有更多時間陪伴她…她原是桑雲國的雲公主,我愛她,但是她並不愛我,為了責任嫁給了我。我答應她,會保全她的國家。可是那時的桑雲國早已經淪落,無力救贖。在你兩歲之時,桑雲國終於油盡燈枯,被珈藍侵吞。嫁給了我,我卻食言了…我無法讓她活的快樂。我發誓此生定不讓他落一滴淚。可是鸞兒卻死了…我沒有保護好你們…這輩子虧欠她太多…”
“父王…別說了…我願意繼承王位…”青黛的聲音顯得空洞,毫無生氣,她站起了身。
“陛下!陛下不好了…”侍衛急衝衝的出現在了樂清宮。
“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她…”
不等侍衛說完,顏帝和青黛已經跑出了樂清宮,朝皇後寢宮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