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公子回到自己的院子,氣呼呼地甩下藥箱。若不是顧全大局,他真想再給烏蘭妍的傷口上撒點毒粉,讓她整個胳膊都爛掉才好!
“喲,這又是誰惹我們公子不高興了?”一身著青白相間錦服的雪發男子,依靠在門邊,戲謔道。
“青舅,你怎麼來了?”冷公子對來人態度客氣,想必是親近之人。
“西廂那邊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想不醒來也不行啊。怎麼,那母女倆又出什麼幺蛾子了?”被喚作青舅的男人走到桌邊,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水。
“烏蘭妍被燙傷了。”冷公子嫌棄地撇撇嘴。
“寒症發作了?”這種天氣在屋內生火盆,也隻有這個原因了。
“我給她把了一下脈,感覺不像舊疾複發。而且她這次的寒症來得很突然,緩解的也快,有些奇怪啊!”服用“駐顏丹”多多少少都會對身體造成傷害,他慶幸自己沒吃。
“駐顏丹”效如其名,服之能留駐青春容顏,並保持年輕的生理機能。然而,副作用也甚為可怕。
首先,服藥之人,發色和臉色都會漸漸變得蒼白。如果是女子還好,以自身陰氣調和藥性中的至陽,對自身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患上寒症的烏蘭妍;但如果是男子服用後,每月必要遭受一次體內真氣的逆竄,那感覺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其次,“駐顏丹”的藥效不是一勞永逸的。每過半年必須再服下一顆,方能延續青春,否則容顏和肌體便會迅速衰老。因此,不同於女子急於駐顏盡早服藥,男子都會十分謹慎,通常會選擇在中壯年時期才使用。
“我倒是覺得一點也不奇怪。”青舅搖搖頭,神秘道:“我猜這大概是小妍自己在做戲罷了。”
“啊?苦肉計?她到底想要怎樣啊?”冷公子理解不了。
“唉!隻有你粗心看不出來,小妍壓根就不想聽她父母的安排,嫁給皇帝喲!”青舅晃著一把鏤空銀絲扇,好笑地看著他。
“她嫁不嫁都與我無關,我和父親本就不讚成這個主意。”用些秘術、假藥騙皇帝些金銀,見好就收唄。非要鋌而走險,安插自己的女兒到皇宮裏當細作!有病!
“若能成功,也算烏蘭妍這個花瓶派上點用場了。”何樂而不為呢?
“花瓶終歸是花瓶,擺著好看罷了,能有什麼大用?”冷公子不屑。
“嘖嘖,你還真是跟你師父一個德行。不懂得欣賞女性的柔弱之美,唉!”好在這次那個瘋子沒跟來,要不然指不定鬧出什麼風波來呢。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弱不禁風、膩膩歪歪的樣子!”冷公子一身江湖豪氣,十分鄙視女人的優柔寡斷。
“咱們趁早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提前返程吧。”青舅喝完最後一口水,準備回房了。
“為何?朝會才剛剛開始啊!”他們的錢財還沒撈夠呢。
“我賭烏蘭妍不能中選……”青舅別有深意地挑了挑眉毛,再不肯多言,大步離開了。
如果烏蘭妍落選,那他們的計劃就破產了,也的確該提前卷鋪蓋走人了。
五月十五,承光殿,歌舞獻藝火熱進行中。
終於該輪到烏蘭妍出場了,她下意識地將右臂上的披帛往上提了提。燒傷的痕跡雖被披帛遮住了,可依舊火辣辣地疼。
“別緊張,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烏蘭罹不知何時繞到了她的身後,輕聲安慰著她。
聽到他的聲音,烏蘭妍竟奇跡般的安下心來。成敗在此一舉,她要為自己和愛人的未來,抗爭一回!
音樂響起,烏蘭妍身著一襲寶藍色輕紗舞衣,旋轉著來到舞台中央,她就像一朵神秘的藍蓮花盛開在觀眾的眼前。
烏蘭妍賣力地扭動腰肢、款擺手臂,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有攝人心魄的魅力。台下的烏蘭罹早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那些初次見到如此魅惑妖嬈舞蹈的男人們,也都沉醉不已……其中也包括端煜麟。
“嘖嘖,這個舞蹈真是特別!直叫人看得臉紅心跳啊!”端煜麟舉起酒杯擱在嘴邊淺嚐,似要掩飾自己的欲*望。
“是啊,臣妾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舞蹈。曼舞司是斷斷跳不出來的……”跳不出來這樣傷風敗俗的舞步!鳳舞默默在心裏補充道。她知道皇帝這又是動了春心了,不以為意地笑笑。
“狐媚!”徐螢降為之後再不能坐在皇帝身邊了,離得遠些她也自由些,想說什麼也就脫口而出了。
“狐媚又如何?至少人家有狐媚的資本。不像有些人,自己年老色衰留不住皇上的心,卻見不得別人好!你說是不是啊,徐妃姐姐?”坐在徐螢上首的是四妃最末的賢妃洛紫霄,她的這一番話分明就是在影射徐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