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急(2 / 2)

“太子妃行了,我得去看看。”端瓔庭終於找到脫身得理由了。

“正好,我們也想看看她。秋兒,過來。”徐螢帶上徐秋一同進了寢殿。

眾人進來時,琥珀正喂夏蘊惜喝藥。夏蘊惜受傷的這段時日都是琥珀親力親為地在身邊伺候,她怕宮女們不細心,用誰都不如自己來放心。可見二人情誼深厚,這也是後宮女人之間少有達到的境界。

“姑姑,這位就是太子妃?”徐秋小聲問道。

“嗯。還不快行禮。”徐螢不滿侄女的愚鈍。

“民女見過太子妃。太子妃的傷好些了嗎?還疼不疼了?不會留疤吧?”徐秋此話一出,屋內雅雀無聲。隻有琥珀端著藥碗的手顫抖了一下。

徐螢此時才深感這個侄女不但臉長得不好,連腦子都是壞的!簡直愚不可及!

夏蘊惜默不作聲地從琥珀手中接過藥碗,舉到嘴邊時突然停頓了一下。下一瞬,那碗黑漆漆的藥湯便渣也不剩地全部扣在了徐秋身上。

“姑姑……我……她……”徐秋語無倫次地揪著被弄髒了裙子。

“看來今日太子妃心情欠佳,那本宮就不打擾了。回宮!”徐螢氣憤地瞪了徐秋一眼,翩翩趕緊拉上被嚇楞了的徐秋跟上。

閑雜人等離開後,夏蘊惜啞著嗓子道:“給我照照鏡子。”

“姐姐……”琥珀十分難過。

“我說,我要照鏡子!”夏蘊惜突如其來的暴怒,揮手掃落了床幾上的瓶瓶罐罐。然後便伏在幾上嗚嗚哭泣,急得琥珀也跟著掉眼淚。

“姐姐,你別哭啊,眼淚對傷口愈合不好!”任琥珀怎麼勸慰,夏蘊惜都停不下來,反而越哭越凶。

“算了,讓她發泄一下也好。咱們先出去吧。”端瓔庭扶起琥珀將她帶來出去。

一出了寢殿,琥珀也禁不住情緒爆發:“皇貴妃分明是司馬昭之心!姐姐還好好的呢!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叫那壞嘴的丫頭取而代之?”

端瓔庭溫柔地抹去琥珀的淚痕:“即便這樣,該哭的人也是太子妃和我啊。你用得著這麼激動?”

“太子殿下?妾身這不是……這不是替你們著急麼!”琥珀委屈地掩麵痛哭。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們好。快別哭了,叫蘊惜聽見了,她該更傷心了。”果然聽見他這麼一說,琥珀立刻止住了哭聲。瓔庭欣慰地撫了撫她的頭發。

徐秋惹得夏蘊惜發飆的鬧劇很快傳遍了六宮,徐螢背地裏難免成為了笑柄。此事也在茶餘飯後的家長裏短中被傳入了一些命婦的耳朵裏。

禮部尚書夫人得聞此訊立即告訴了鄧清源,鄧清源不禁陷入沉思。他的女兒鄧箬璿不僅天資聰穎更是有沉魚落雁之貌,從小便是當成皇妃來培養的。可恨天意弄人,勝券在握的箬璿卻因病錯失選秀,今年已經十八歲的她斷不可再拖下去了。

鄧清源暗中與晉王結交,上次太後壽宴也靠晉王幫忙他才帶了女兒進宮。本想在挑個合適的時候進獻給皇帝,可卻出了太子妃那檔子事,又白白浪費了一次大好機會。

但是太子妃的事故既是阻礙也是一個機遇,起了皇貴妃那樣心思的人可不止一個,他也不免心動。倘若箬璿做了太子正妃,那便是未來的皇後,那樣就意味著他要與晉王、鳳氏決裂。二者權衡,他實則猶豫兩難。後來他索性找來女兒,問她自己的意思。

鄧箬璿語笑嫣然:“父親糊塗了?您若貿然棄鳳氏而投太子,且不說太子信不信您,晉王能放過爹爹?皇後能饒了女兒?”她隨手折下一支芍藥,邊扯著花瓣邊說:“父親前個兒不是還說,太子為了太子妃的事很是低迷頹鬱,甚至還辭了幾回早朝?可見太子夫妻鶼鰈情深,女兒雖自信貌美,卻也沒有把握讓這樣的專情之人移情於己。女兒知道父親垂涎未來皇後之位,但是將來的變數那麼大,誰又能保證不會出什麼岔子?倒不如抓住眼前。皇上才過不惑之年,正是如日中天之際,為何不讓女兒試試?畢竟女兒有旁人沒有的優勢啊。”鄧箬璿狡黠一笑,手裏的紅芍藥已經零落一地。

鄧清源覺得女兒說的在理。如果箬璿能得到帝王專寵,他便可以一點點拜托鳳氏的牽製;若是不能,他便一直躲在鳳氏的羽翼下伺機而動,如果最後真的是晉王成事,他也算從龍有功。眼下迫在眉睫的就是缺了一個讓箬璿名正言順接近皇帝的機會。

正當鄧清源愁眉不展時,一個“好消息”從天而降——皇帝決定立秋後起駕南巡。起因據說是皇帝見太子為兒女私事荒廢政務,十分擔心他就此一蹶不振。於是想出了南巡的法子,將國家的重擔交予太子幾個月,一來是想激勵太子以國事為重、重振精神;二來也是時候考驗一下太子獨立治國才能了。

這不正是絕好的機會?鄧清源立刻聯絡晉王,懇請他幫著安排小女隨駕。晉王爽快地答應了,同時二人也密謀著要給留守監國的太子準備怎樣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