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回想了一下,想起當時在叢林裏有一隻差點射中她的冷箭,那支箭在離她隻有不到三尺遠的地方突然偏離了方向,最後射到了樹幹上。難道就是他暗中將箭打偏了?子墨微微眯眼,眼神中充滿疑惑地試探道:“是你?”
“當然是我。不是我還有誰呢?”妖鯊齒與秦殤早時相識,那一年的選拔賽他是被請來做監督的。本來選手的死活不關他的事,但是當年還是個小姑娘的子墨在被逼入絕境時眼中爆發出的倔強與不甘深深吸引了他,再加上小姑娘漂亮的武功身法不禁讓妖鯊齒產生了惻隱之心。他想她活下來,他想看著她在未來會成為一個怎樣出色得令人驚訝的殺手!隻可惜現實似乎事與願違。妖鯊齒伸出被塗成烏黑並尖銳無比得指甲在子墨的臉蛋上輕輕滑過,不無惋惜地說:“可惜,你真是讓我失望。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即便這樣,也別指望我會感激你!”子墨眼中精光一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臉狠狠咬向妖鯊齒的手指。妖鯊齒也迅速反應撤回手,但畢竟是突發狀況,他還是被盛怒之下爆發的子墨咬斷了一截指甲。
“嗬嗬嗬嗬……看來也不是完全失去了野性嘛!我喜歡!”妖鯊齒人影一閃,子墨尚未看清便覺得耳邊一涼。再回過神來,妖鯊齒已經立於子墨的身後,鋒利的牙齒叼著子墨的一隻耳環。他將碎裂的耳環吐到地上,舔了舔嘴唇道:“下次再隨便弄壞我的指甲,我可就不止咬碎你的耳環咯,嘻嘻……”話畢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了。
“子墨,你沒事吧?你瘋了,招惹他幹什麼?”阿莫緊張地將子墨上下檢查個遍,發現沒有傷口才鬆了一口氣。
“他什麼來頭?”子墨就是沒由來的討厭剛才那個人,一副陰陽怪氣的變態模樣。
“他是我們新的合作夥伴。你進來。”秦殤的聲音從書房裏傳來,子墨看了阿莫一眼,什麼也沒說便進去了。
“拜見主子。”子墨單膝跪地行禮。
“免了。反正……今後你大概也不會認我這個主子了。”秦殤親手將子墨扶起。
“……”子墨沉默不語,她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麼合適,於是默默拿出仙淵紹給的兩冊《冉霄兵法》擱到秦殤麵前的書案上。
“你真的拿到了?果然沒叫我失望!”秦殤欣喜地拿起兵法翻看,一邊看一邊興奮道:“沒錯,就是它!子墨,好樣的!”然而這樣的讚賞子墨現在聽來總覺得高興不起來。
“殤哥哥……我已經替你拿到兵法了,你答應過我要保密莊妃和靖王的事。”子墨必須確保秦殤肯履行諾言,她才能安心地離開李婀姒。
“那是自然。”秦殤將兵法小心放好,嘴角帶笑眼神冰涼地道:“我想你大概也看出來了,後宮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本來也不是我的目的。我是要端煜麟痛苦,但是比起失去心愛女人的痛苦,還有更痛苦的事情不是麼?”
“你……要做的事情是不是很危險?”子墨隱隱有不良的預感。
秦殤還是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子墨,安心去做你的新娘吧。其他的,都與你無關了。”話畢還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頂。
“不要!哥哥不要做危險的事!我不想你和大家有事,我想你們都好好的!”子墨拉住秦殤的衣角哀求道,就像小時候求他不要背著秦大學士偷偷帶著阿莫去打獵。
“你不再是鬼門的殺手‘鬼墨眉’了,我們的安危也無需你操心。你隻要保護好自己就行了。”秦殤拂開子墨的手。自從他命鬼見愁(阿莫)監守自盜,一手策劃了順景八年的賑災劫案開始,作為鬼門領導者的他注定要與這個“太平盛世”背道而馳了。
“是啊,我已經不是‘鬼墨眉’了,可你還是門主‘鬼漸離’……”子墨捏緊拳頭拚命忍著淚水不掉落下來,顫聲問道:“那如果有一天,我要與你為敵呢?你會殺了我麼?”如果秦殤真的做出什麼有礙江山社稷的危險舉動,相信世代忠良的仙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到時候她又要麵臨一次艱難的抉擇。
“出嫁從夫,我不會怪你。如果真有兵戎相見的一天,我不會傷害你。”秦殤轉過身背對著子墨,她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