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老遠便能聽見從醉霞閣裏傳來的歡聲笑語,子墨進入庭院中拉住一個奔走忙碌的侍女問道:“敢問姐姐,宣武都尉仙大人可在閣中聚會?”
“一開始是在的,但是剛剛我進去添酒的時候好像就沒看見仙都尉了,大概是離席了,現在有沒有回來我不清楚。你找仙都尉有事?”侍女疑惑道。
“是其父仙大將軍差我來尋仙都尉的。沒事了,姐姐去忙吧,我自己進去尋好了。”子墨撒了個謊,侍女也沒有懷疑,朝她點點頭便去做自己的事了。
子墨覺得就這樣直接進去找淵紹實在顯得突兀,於是進門前搶了一個宮女送熱水的差事。她假裝送熱水,趁著各種空隙搜尋仙淵紹的身影但最終無果,看來他真的不在這裏。於是子墨將熱水壺放下,又悄悄溜出了醉霞閣。
走了沒幾步,身後突然有人竄出來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子墨警鈴大作迅速轉身,卻看到一位淺眸美人正對著她“搔首弄姿”。
“阿莫!你怎麼會在這裏?為何打扮成這副模樣?”子墨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穿著女裝的阿莫,發出一連串的疑問。
“怎麼樣,好看嗎?”阿莫特意偷偷穿戴了子笑的衣服和首飾,連發式也梳了跟子笑一模一樣的。他轉了個圈問子墨:“我打扮起來是不是比子笑更美、更有女人味?”說著還朝她拋了個媚眼。
子墨感到一陣惡寒,起皮疙瘩掉了滿地,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道:“你瞳孔的顏色不用掩飾一下麼?”
“你不覺得這樣看上去更有異域風情麼?”阿莫本來也不是大瀚人,他與子笑一樣都是番民族。
“阿莫,別鬧了!你弄成這樣究竟是何目的?”子墨直覺阿莫的出現並非巧合,子墨懷疑是秦殤又有新任務派給他。
“討厭,人家扮女裝的時候不要這麼嚴肅地叫我的真名啊!”阿莫故意混淆視聽。
“那我該叫你什麼?子笑?還是……秋心?”見子墨態度嚴肅,阿莫也收斂了臉上的嬉笑。
“你都知道了?什麼時候的事?”他以秋心的身份進行任務之事並沒有告知子墨和子笑。
“五彩琉璃珠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你真以為我在後宮就閉目塞聽嗎?況且那還是我親手編織的纓絡!南方劫案真的跟主子有關?你們究竟在策劃些什麼?!”子墨激動地貼近阿莫,狠狠地抓住他的雙臂質問著。當初皇帝賜給秦殤的十八顆五彩琉璃珠手串斷裂之後隻尋回四顆珠子,子墨用這四顆珠子編成四串纓絡。自己留下一枚,其餘的分別送給了子笑、阿莫和當時與他們一同共事的侍衛阿雪,後來阿雪過世,他的那枚纓絡就歸由阿莫保管。當子墨知道犯人留下的線索是琉璃珠纓絡的時候,她就已經懷疑到阿莫身上了,她猜想“秋心”贈予蝶語的那枚正是原為阿雪所有的,而留在劫案現場的則是阿莫自己的。
“看來仙家那傻小子是真不防你啊,什麼都跟你說。”難怪主子想讓子墨假意和仙淵紹交好以騙取他的信任。當初他遵照秦殤的命令扮作女人混入賞悅坊監視流蘇的行動,坊中隻有蝶語肯親近他。蝶語看中了他所配纓絡,阿莫不好拒絕,隻有將阿雪的那枚送給了她,卻沒想到為她招來殺身之禍。
“阿莫!你告訴我,主子是不是……不止意在報複皇帝?他一定還別的目的,對不對?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在做什麼危險的事?”否則秦殤也不會想讓她用嫁給仙淵紹的方式來騙取仙家至寶《冉霄兵法》。
“哎呀呀,小子墨可真是聰明啊!可惜……主子似乎已經不允許你參與我們的計劃了呢。所以啊……無可奉告!”阿莫神秘一笑,一個轉身繞到了子墨身後,隻聽聞他在耳邊留下一句:“仙淵紹在翠汶亭等你救他呢……記得下次見麵時要喊我‘阿雪’,嘻嘻……”待子墨轉身,阿莫早已不見蹤影。
子墨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阿莫剛剛說仙淵紹在等她營救!可惜她不知道翠汶亭的具體位置,問了好幾個過路宮女才搞清方向,然後立馬拔腿往翠汶亭狂奔。
子墨氣喘籲籲地趕到翠汶亭時,隻見仙淵紹被兩名女子纏著勸酒,但是他就是死活不肯配合。
仙淵紹被桓真纏得脫不了身,百無聊賴之際突然看見向亭子這邊奔來的子墨,整個人立馬像打了雞血般地精神抖擻!
淵紹推開膩在旁邊不肯挪動的桓真,一個箭步竄到子墨跟前興奮道:“子墨,你是來找我的?你也想我了對嗎?”淵紹激動得欲伸手抱起子墨,子墨礙於禮節急忙向後退了一步,讓他撲了個空。
“別鬧,有人看著呢!你堂堂都尉當眾跟宮女打鬧成何體統?你在這兒玩得挺開心啊,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還以為仙淵紹遇到什麼麻煩了,現在看他好好的根本沒事,自然用不著她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