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井上森憤怒了,“我對他還不夠好麼?他在美國的一切費用,全都是我支付的,他的房子,是我的錢,他的買賣,是我的錢,他吃的喝的,全是我的錢,我沒有他,貪汙什麼?”尹冰冷冷笑著:“多麼好的父親啊!你都是為了孩子,可惜,你忘記了,那些被你照顧的女人,冷靜、費泓豔、覃晶……包括現在的葉藍秋,還沒有算韓曉雪、浦文君呢。你以為養這些女人不花錢,你以為我坐在家裏真的不知道啊!我是想讓你收收心,懸崖勒馬,可是你……”尹冰突然躍起,緊緊地抱住井上森,哭著說,“上森,我想明白了,我們收手吧,我們不做,什麼也不做。我們向組織上坦白一切。好麼,如果我們這樣走下去,她還會裹脅著你再做,你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井上森愣了片刻,揮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她捂著臉:“你打我?這就是我嫁給你二十年的紀念?”

“對不起,對不起,尹冰。”他把她摟進懷裏,詛咒自己不得好死,怎麼可以打你呢。他流著淚說:“我這些年來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事情走到了這一步,我們沒有退路啊!退路是死路一條。不要說組織,就是袁天浩、韓曉雪,就是井上林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是的,我承認我睡了很多女人,但是,我是愛你呀!官場上是在刀尖上跳舞,我很累,需要放鬆,所以,有的時候,我隻能放縱自己。”他滔滔不絕,一個勁兒地為自己辯護。

尹冰的心真正冷到了底。

她不願再說,抱起被子,去了兒子的房間。他知道她再也不會回來。結婚二十年,他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不要看她溫文爾雅,舉止端莊,一旦認真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空空的房間,寂寥的夜色,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他一根接著一根吸煙,滿屋都是煙味。下床,把半瓶白酒倒進了肚子裏。

“我不會乞求她,我為什麼乞求呢?”

他這樣想: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官場上又有幾個清官?按規矩辦事失去朋友,按朋友要求辦事失去原則,按原則辦事失去一切。他走進了韓曉雪的房間。她已經睡熟了,他伸過去的手,把她嚇了一跳,繼而聞到他的煙味、酒味,腦子一下清醒了。她惱羞成怒,一把推開了他,做什麼,在你家裏還不能約束一下自己?井上森再次被激怒,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狠命地按在床上,強行剝開她的衣服,也不聽她的喊叫。

他像一頭豹子,要發泄自己的不滿。

“你怎麼了?”她發現了他的情緒。

他倒在床上,嗚嗚哭了起來。

“哭什麼?”她驚詫,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痛苦。母性的東西在這一刻被激發出來了。她的心一下子柔軟了,把他的頭抱進懷裏,放在那個最溫暖的地方。她像抱著一個嬰兒,還輕輕地拍著。他的靈魂在這一刻徹底放鬆了,好像回到了悠久的過去,他的兒時,母親的懷抱。沒有哪個人會忘記母親的溫暖,這種溫暖是人一輩子永遠也忘記不了的,像青痕一樣刻在記憶中。

片刻,他突然從她懷中彈了起來。

“我……”井上森瞬間感到自己的荒唐,竟然在她麵前呈現出軟弱。一個政法委書記,一個官場上的男人,不應該這樣。他硬撐著笑了笑,還拍了拍她的臉,穿好衣服,走了,去另一個房間睡覺去了。韓曉雪呆呆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詛咒他不得好死,把自己折騰醒了,他卻走了。她走下床,倒了杯葡萄酒。

天剛蒙蒙亮,井上森就穿好了衣服,叫醒了韓曉雪,打了輛車,走了。他們來到大東海中心,這裏有她長年租的一套房間。他們走進去,沒有坐下。他站在那裏,扶著她的肩說:“曉雪,我昨天晚上想好了,地鐵車廂談判,我們不能太大意,大意失荊州啊!從現在到明年三月,是我最為關鍵的時期,如果我當上了市長,我一定給你一個未來。你辦完了這件事,就去香港,永遠不要回來,如果一切順利,我用兩年時間,弄到我們這輩子用不完的錢,我就跟尹冰離婚去找你,我說到做到。”

韓曉雪驚詫:“你說的是真話?”“當然,我不騙你。”他發著誓言。“好,有你現在的話,我死而無憾。”她吻著他,淚眼漣漣,“地鐵車廂談判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一切都會安排好的。退一萬步說,就是出了事,我把牢底坐穿,也不會說出你的。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要接觸,免得被公安局人發現,你走吧。”井上森很感動,一切就拜托你了,事情之後,那些錢,我們五五開,我不會虧待你的。

“上森,不要說錢,我隻要你愛我。”“當然,我永遠愛你。”“超過尹冰?”“超過一切女人。”他吻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