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陽看著那張存單和筆錄,愣了。“井上林知道麼?”“不知道。”

他讓他們坐,說容我想想。王明陽腦子在飛快地轉著,一百五十萬,不是一個小數目。那個時候,他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到一千元,青昌市最好地段的房子一平方米不到三千元,還不好賣。一百五十萬,不知道要辦多少事。他再次拿出黃鸝那張遺囑複印件,看了又看。

二亮:這是一百萬元,代我交給政府。張勇是清白的。希望你履行自己的諾言,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我喜歡你的正直,尊重井上林的認真,我想每一個警察都像你們這樣,這個世界就太平了。一輩子,要對得起這身警服。

王明陽是從最底層刑警做起的,什麼樣的案子沒有經曆過,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這兩件事情就說明,他們在進口項目中貪汙受賄,這是確定的。由於在利益上產生了分歧,幕後的人找到了吳仲川,讓他做了謝易梵。吳仲川出了事,他們又要殺人滅口,他們精通法律。他們知道,沒有證人,就是再懷疑,也是沒有用的。他隱隱約約知道幕後人是誰。但是,沒有鐵的證據,他不敢動,動了自己就要倒黴。

吳仲川和浦文君是兩個重要證人。“把所有材料,放入謝易梵案件檔案,存單依照有關規定,辦好手續,上交財務處。你們下麵的任務,是接著審訊吳仲川和馮婧,要讓他們講實話,不要怕麻煩,要磨得他們開口,當然,絕對不可以采取不正當手段。記住,謝易梵的案子為絕密,誰泄露了,就處理誰。除了向我彙報,史凡那裏也不要告訴他,去吧。”王明陽揮了揮手。

賈二亮站起來說,井上林要問怎麼辦?

“讓他問我好了。”王明陽回答。

他們走出市局。賈二亮問,什麼意思?陸鳳說,不要揣摩領導的意圖,我們隻做自己的事,不要問為什麼。官場的事情,不是我們能領會的。領導有領導的考慮,我們就不要操心了。賈二亮點點頭,你說得對,明天早上,我們還去拘留所,我就不相信撬不開他們的嘴。陸鳳說,局長可說了,不要采取不正當手段。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瓜。”賈二亮笑著。

天黑了,兩人下了班。

陸鳳約了冀北方,賈二亮約了黃鶯,隻有蓋天驕沒有事情,跑去找井上林了,在那裏吃了晚飯,聊了半天。陸鳳和冀北方好了大半年,不死不活的。冀北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高興,事業風聲水起,圍著他的女孩子多得數都數不清楚。他每個星期都要到井上森那裏走一趟,縣裏人說,他在政法委的時間比在縣裏時間多。冀北方聽到了,不屑一顧,心裏罵他們傻。你在縣裏做得再好有屁用,領導一句話,我什麼都有了。接到陸鳳的電話,他還是來了,畢竟兩個人有那種關係,他不好推遲。陸鳳看出來了,坐下後就說,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就終止這種關係。

“陸鳳,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我們已經談了很長時間,你還是那樣。讓我說什麼好呢?現在有哪個女孩子像你那樣守身如玉的呀!我是你男朋友,你不讓我近你身,說得過去,總不能躲著我吧?你說過了,我當了副處長就……現在我當副縣長都大半年了,你還……”他吞吞吐吐,眼睛透出那種貪婪的色相。

陸鳳歎了口氣:“你今非昔比啊!北方,如果你愛我,我的身子早晚是你的。包子放在籠裏,早晚是你的。但是,你現在不缺女人,我知道,好多女人都巴不得和你上床,你不要說你沒有,你的眼睛就告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