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林感到自己的選擇是對的，他撫摸著大黃。大黃乖巧地嗯著，一會兒，它轉過身，盯著還站在那裏的司馬江。誰也沒有想到，他的槍響了。而且，一槍就把大黃腿打斷了，它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井上林憤怒了，爬了起來，就要去抓槍，被司馬江喝住。他告訴井上林，如果你敢動一下，我就送你上天堂。吳仲川清醒了，瞪大眼睛，問司馬江，你想做什麼？司馬江想笑，卻笑不出來。因為，太冷了。井上林看見他手裏的槍是自己的，這才明白他的目的，但是，他還是不相信司馬江會如何。
“司馬，放下槍吧。”
“對不起，我沒有選擇。”
井上林徹底清醒了。
“你想做什麼？”
“我說過了，要吳仲川死。”
“如果我不答應呢？”
司馬江說，你現在沒有這個權力，你手裏沒有槍，有槍的隻有我一個，你們倆都是我的俘虜。他坦白地說，我跟你沒有仇恨，隻要你同意我做了吳仲川，我一切都聽你的，你要如何說，就如何說，我絕對沒有意見；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沒有辦法了，我隻好說對不起了。我勸過你，給了你路，你不走，我也沒有辦法。人嘛，有時候就是這樣，為了利益，隻好如此。
“司馬，給我一個理由。”
“好吧，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司馬江倒很痛快，他告訴他們，有人出了錢，要買吳仲川的命，我答應了！我不是喜歡錢，我喜歡仇，他們不出錢，我也要做了他，否則，我活著沒有任何意義。既然有這樣的好事，我何樂而不為呢？他掌握著很多人的秘密，包括王明陽的，他死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吳仲川，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放心，我們兄弟一場，到時候我一定給你送去很多錢，你就安心走吧，你的家人我會照顧的。
吳仲川明白了一切，閉上了眼睛。
一刹那，井上林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撲了上前，一下子就把司馬江撲在地上，槍也掉在一邊。兩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吳仲川一時愣了，不知道幫哪邊。他明白，回去了是死，在這裏也是死，要不，把他們都殺了。想到這裏，他慢慢地站了起來，向兩人走去。他突然發現，槍抓在井上林手裏，司馬江正全力扭動著，抓住他的手，想搶過來。吳仲川走上前，抓住井上林的手，扭動著把槍口對準司馬江，手按住他的手指，槍響了，司馬江軟軟地倒在地下，雪地上，是一攤殷紅的鮮血。
井上林狠命地朝吳仲川踢了一腳。
“你……誰讓你殺了他呀！你這個渾蛋，你害死我了！我告訴你，吳仲川，你以為殺了司馬江你就沒事了，我告訴你，我依然要把你送上法庭。”井上林氣得暴跳如雷。
“我……我不是幫你嗎？”吳仲川故意說，“我不幫你殺了他，他非殺了你不可，你放心，回到局裏，我就說是我殺的，反正我殺了人，多一個少一個都一樣判刑。老井，我絕對不會落井下石，不要說我們這些年關係不錯，就是看在水豔紅的麵子上，我也會幫你。”
井上林腿一軟，跌坐在雪地上。
他害怕再出什麼事情，揪著自己臉，讓自己清醒。用槍逼著吳仲川紮了一個簡單的爬犁，放上司馬江的屍體和受傷的大黃，他在前麵拉，井上林在後麵推，一步一步朝麻紮村走去。他告誡自己，一定要堅持走到麻紮，一定要把吳仲川交給局裏，否則，就是自己死了，也無法彌補罪過。
吳仲川幾次勸他放了自己，都被拒絕。
說得多了，井上林就警告，你再要囉唆，我就要你躺在這裏，永遠走不出麻紮高原。他告訴對方，聽見司馬江的話了麼，好多人都要你死，你掌握著很多秘密，你說出來，到底是誰殺了謝易梵，後麵的人是不是韓曉雪，是不是尹冰，還是別人？我知道，你吳仲川是不會輕易殺一個人的。
吳仲川長長歎了口氣。
“老井，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他搖著頭，這個世界黑了，就靠你，能洗白？放棄吧，不要說你進公安局的誓言，那些東西都是騙人的，隻有錢是實實在在的啊！司馬江為什麼要殺我，不要聽他鬼話，沒有錢，他不會做的，而我，知道那個給他錢的人。但是，我不會告訴你，暫時不會，因為，我知道你的為人。
“那就到法庭上去講吧。”
“好，看你有沒有本事把我送上法庭了。”吳仲川哼著，再次倒在雪地上，起不來了。井上林也累得不行，倒在那裏，人整個癱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