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走到離吳仲川幾步之遙,井上林和司馬江也沒有力氣了,坐在地上,把繩子扔了過去。“我是警察,你是罪犯,我們不是一條路,乖乖地把手捆上,否則,我槍子可不長眼睛的。”吳仲川無法,讓司馬江把自己的手捆上了。

“還跑麼?”井上林問。

“唉!你就是讓我跑,我跑得動麼?”吳仲川說。

“你跑呀!我告訴你,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們也會把你抓回來的。你不是想死嗎?我不會成全你的,我要讓你活著,接受人民的審判。”司馬江已經平靜了,冷冷地說。

“我 ×××! ”

司馬江剛想動,又笑了:“你想氣我,我偏不讓你氣著。你罵吧,我沒有聽見。我想過了,我何必殺你呢,回到了青昌,你也會被槍斃的。不要忘記了,你殺了兩個人。我不會上當的。”

吳仲川的臉色相當難看。

井上林問吳仲川,手銬在哪裏?他說那個勞什麼子,早讓我扔了,它能銬住我?笑話。井上林不放心,走了過來,看了看捆著的吳仲川,放心了。兩人起來,押著他往山下走。

黑暗又一次降臨了,夜色比昨晚更黑更暗。三人的腿都有些沉重得抬不起來,趔趔趄趄地掙紮著往前麵走著。吳仲川在前,司馬江在中間,井上林在後。吳仲川知道他們會有人接應,就故意偏離了原先的路,朝一條從未有人經過的路走去。天漆黑漆黑的,司馬江看不清方向,井上林頭也有些發木,本能地跟在吳仲川後麵走著。

天又下起了雪,一會兒就把路全部蓋住了,而且越下越大。三個人,就這樣在大雪紛飛的高原上走著。不知走了多久,不知離開原先的路有多遠。高原晚上的氣候格外寒冷,加上雪天,就更加寒冷。白天還隻有零下五攝氏度,到了晚上,就達到零下十五攝氏度,反差相當大。他們就在這樣嚴寒的夜晚蹣跚而行。

三個人,都是機械地走著,好像兩條腿不在自己身上。奔波多日的井上林和司馬江,疲憊不堪、饑寒交迫以至有些昏沉迷糊。他們都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時候,還會出現什麼情況。

突然,吳仲川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轉身,利用自己手上的繩子,把司馬江捆在樹上。他哈哈大笑,看著站在那裏發呆的井上林,冷冷地說:“井上林,我們做個交易,你放了我,我給你錢,要多少都可以。怎麼樣?就讓司馬江這小子在這裏凍死。”

司馬江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井上林站在離他三米的距離,沒有掏槍,想笑,臉上凍得繃住了,笑不出來:“吳仲川,你做夢吧,不要反抗,老老實實跟我回去,這是你唯一的出路。”

司馬江惡狠狠地說,殺了他。

吳仲川沒理司馬江,呼的一下撲了過來,但是,他沒有想到,前麵正是一個大坑,他一下子掉進去了。下去之時,也一把把井上林拖了進去,井上林重重地砸在吳仲川身上。他喘著氣說:“井上林,我們算死在一起了,司馬江手凍僵了,解不開繩索的。不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唉,想不到我吳仲川算計了半輩子,竟然死在這樣一個坑裏。”他感歎。

井上林一看這冰窟窿的深坑,有三米多深,四周都是沒有化的冰雪,一下子竟然有些絕望。他喊司馬江,也聽不見回聲。司馬江在上麵聽見了,實在沒有力氣說話。寒冷把他們的意誌力全部淹沒了。

“井上林,你為什麼要這樣苦苦追我呢?”吳仲川歎著氣,你一個月拿不到幾個錢,何苦呢?我看在兄弟的麵子上,讓水豔紅跟著你,讓上上下下都不再問這個案子,隻有你,一直盯著我!我就是搞不懂,你破了這個案子,又如何?謝易梵是我殺的,於木根是我殺的,混在江湖,不就是這樣嗎?人家給了錢,我做事,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吳仲川,我沒有想到你變成這樣。”井上林說。

“什麼樣?”他歎著氣,“你知道那些貪官貪汙了多少錢嗎?我告訴你,整個刑警隊人員工資都不夠貪官們一次受賄,他們過得快活,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快活?是,我殺人,但是,我也是跟他們做交易,我會從他們身上榨到我一輩子用不完的錢。吳仲川說隻要你同意放我,我一定給你一大筆錢,我們倆一輩子都用不完,我知道他們的秘密,我會讓他們掏錢的。”

“節省點兒氣力吧,我不會與你同流合汙的。”

“那我們隻有死在這裏。”

“死了也不會放你走。”井上林語氣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