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二亮趕到隊裏,發現王明陽正在那裏等著他。

“二亮,你回來了,太好了。情況怎麼樣?唉!我真沒有想到,吳仲川那個王八蛋竟然是殺害謝易梵和於木根的凶手。”他搖著頭,一個勁說感到意外。跟著他一塊過來的有市局有關部門處長,還有其他部門負責人坐在一旁。賈二亮坐了下來,彙報了追蹤吳仲川的經過,說了井上林沒有回來的原因。王明陽聽完,沒有批評井上林,隻是說,讓他調查去吧,他這個人是有想法的。他跟吳仲川關係最好,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對方的想法。薑大明躺在醫院裏,沒有來,副隊長司馬江參加會議。他是跟吳仲川一塊來刑警隊的老人。司馬江問下一步如何辦?王明陽說,你這個隊長都白當了,下一步當然是追捕吳仲川了。我們請示了省廳和政法委,無論何種情況,都要把他追捕歸案,隻有找到他,才能說清楚問題,何況就他持槍這一條,就犯了罪。王明陽把有關手續交到司馬江手裏,叮囑他,一定要活的,絕對不能把他打死,否則,就不好說了。

“明白,我會安排的。”司馬江說。

王明陽交代了幾句,就坐車走了。他一個人來到了政法委,來見井上森。還未走進辦公室,他就看到覃晶站在門口。覃晶一見到他,就笑著說,井書記正等著你呢。他笑了笑,就走進了辦公室。井上森看見他,十分熱情,親自給他倒了杯茶,還指了指茶幾上,那裏擺放著中華煙,意思讓他抽煙。

王明陽沒有抽煙,彙報了處理吳仲川的經過。

“明陽,那個錄音你聽了,吳仲川真是那樣說的?我真不相信,謝易梵死在他手裏,還有於木根,殺了兩個人,太殘忍了。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有槍。槍是哪裏來的?看樣子,這個人從刑警隊出來後,就沒有做好事。”井上森越說越生氣,臉色鐵青。

王明陽把複製的磁盤放進了錄音機。

井上森聽完後,臉繃得老緊。他詢問公安局下一步如何辦?王明陽說,拘捕令我已經簽發了,當然是把他抓捕歸案,隻有他歸了案,我們才能弄明白事情真相。井上森交代說,抓個活的當然好,但是,我們也要保證大家的安全,他有槍,我的意思是,如果不行,就擊斃,對上對下都說得過去。他問了薑大明的傷勢如何,交代讓他好好養傷,刑警隊的事,就讓司馬江負責,我看這個老同誌挺好的。

“好,井書記,我安排。”王明陽同意了。

王明陽一走,井上森給冀北方打了個電話。

王明陽坐在辦公室裏,想了半天。

他是在想井上森的話。他有些琢磨不透,但是,有一點他是明白的,那就是,他想讓吳仲川死。為什麼讓他死?結論隻有一個,他掌握著某些人的秘密。他想到這些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他當然不想成為第二個吳仲川,自己也不可能是第二個。

他撥通了司馬江的電話。

“司馬,我剛從政法委過來,井書記說了,拘捕吳仲川,一定要活的,我們還有好多事情要了解清楚。多說一句,我知道你跟他有矛盾,但是,矛盾是矛盾,我們可不能做得過分。”他在電話中再三叮囑。

“王局,你放心好了,我司馬江絕對不會因私廢公,這個你放心,我要是那樣做了,不要說你,就是井上林也不會放過我,你還不知道他的狗熊脾氣。”他在電話中做了保證。

放下電話,司馬江召集刑警隊開會,全麵布置拘捕吳仲川事宜。而王明陽一邊抽著煙一邊想著。停止調查於木根死亡原因,謝易梵案終止調查都是井上森的意思,包括調井上林擔任副分局長,都是他暗示的。當然,他沒有明說,官場上的事情,沒有明說的。但是,吳仲川的出現,讓他改變了想法。

他當然了解吳仲川。

王明陽不是傻瓜,他的腦子比起薑大明、井上林、司馬江、包括井上森等人,差不到哪裏去。隻不過他有時候裝傻瓜,是他覺得,在官場上,太聰明了反而不好。裝裝糊塗,倒不為一種狡黠。而現在,他明白,沒有辦法再裝糊塗了,如果再裝,倒黴的可能是自己。

他在推測:假如謝易梵和井上森合謀,在進口項目中做手腳,那麼,就不是一點錢、半點錢的問題,而是大手筆。井上森做過進出口公司總經理,當然知道談判經過。再假如,謝井之間發生了矛盾,井找到吳,讓他做了謝,這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是這樣,那麼,要吳死的人,隻能是井。可他是政法委書記,沒有證據,是沒有辦法在法律上做到有罪的。所以,他要吳仲川活著,這是他最好的證據,也是一張牌。他還判斷,井上森再大膽,也不可能再借他的手做了吳,唯一的就是另想辦法。而這一切,都要找到吳仲川。

吳仲川成了重要證人。

王明陽坐著汽車,來到醫院,他是來看望薑大明的。薑大明看見局長來了,硬挺了挺,坐了起來。他的妻子坐在床邊,看著王明陽說,局長你也不好好看著我們家大明,傷成這樣,還要下地。王明陽跟她很熟,笑了笑說,這就是我們警察,人民警察。我告訴你,這就是漢子,這就是男人啊!放心吧,我沒有看住他,是我的責任。現在交給我,我會注意的。王明陽讓她出去一下,說有些話要跟薑大明說。她很情不願地走了出去,臨出去時還噘著嘴,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