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昌市進入了炎熱的七月。

井上林去青雲譜分局也有小半月了。賈二亮接井上林的班,成為警官,蓋天驕調到他們這個組,成了正式組員。沒有大案,他們就跑一些小案。反正挺忙的。進出口公司謝易梵的案子,已經逐漸淡漠了,沒有人再提起。

一切都顯得十分平靜。

冀北方派出的匡尚富,在井上林去分局後又盯了幾天,發現井上林忙得要死,一天也不離開辦公室,就報告了冀北方,他就把匡尚富撤了回來。利用晚上時間,冀北方又特地去了青昌市,報告了井上森。他拍了拍他的肩,什麼話也沒有說,讓他走了。

黃鶯找了賈二亮三次。

賈二亮都不吭聲,她說我瞎了眼,看錯你了,你跟那些貪官沒有什麼兩樣。她質問他,你的承諾在哪裏?你的正義在哪裏?在她麵前,他隻有低下頭。黃鶯走了,找井上林去了。她不相信,這個世界沒有正義。

冀北方沒有跟陸鳳上床,他也沒有強求。他現在不缺女人,有好多女人趕都趕不走。現政府辦公室副主任萬丹就是其中一個。這個比他還大兩歲的女人,十分成熟。他來新建還不到一個月,就被她相中了,三天後就上了床,晚上,她就去他的住宅,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是冀北方未來的女人。

吳仲川接到車春的電話是在下午。

“吳老板,我是車春,於木根的女人。我這裏有他的一封信,他在信中說了與你做買賣的經過,很詳細。我想這封信對你很重要。我現在沒有錢了,我沒有辦法,你知道我的意思麼?我想你應該知道。”她的話說得很慢,也很輕,好像不太在意,吳仲川聽得如五雷轟頂。

“對不起,我不認識於木根。”

“那好,晚六點我在長陵飯店 106等你,我要十萬,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果你不來,我明天早上就把它交給市局刑警隊,他們也許有用。”還未等他回答,電話掛了。

吳仲川在房間暴跳如雷。

“媽的,按下了葫蘆冒起了瓢。這個臭娘們兒,竟然騎在我頭上拉屎,我是好欺負的麼?”他氣瘋了,恨不得把這個女人殺了。

他帶了東西,騎上摩托車出發了。

五點鍾,他就到了長陵飯店,前前後後看了半天,沒發現人,查了住房登記,106果然住著車春。他當然知道這個女人。知道她跟於木根的關係。他沒有把井上林放在眼裏,這個叫車春的女人更不在話下。他清楚地知道,什麼東西會要了他的命。

六點整,他推開了房門。

車春坐在那裏,一見他進來就問是吳仲川嗎?吳仲川說,當然是我,除了我,還有誰。他打開包,掏出錢,一捆一捆的,放在桌子上,我們一手錢一手貨。她拿出一張紙,交到他手裏。他接過一看,是一張白紙,氣瘋了,揮手就一個耳光:“你騙我,竟然騙到我頭上來了,你找死,這就怪不得爺爺我了。”

車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乞求:“大哥,我知道你跟於木根的事,我沒有辦法,才想起這一招。放過我吧,我知道,他殺人,不是你指使的,跟你沒有關係。”

吳仲川仰天哈哈大笑。

“錯了,他是我指使的。沒有我,他殺不了人。告訴你吧,我給了他二十萬,我告訴他如何做。沒有我,他不知道如何殺人。我還告訴你,殺於木根,也是我做的。我讓別人去做,自己引開公安局那夥人的視線,我才得手了。他服了我配製的鉈毒,沒有不死的。車春,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讓你死得明白。”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獰笑著。

“可你為什麼呀?”

“人家出了錢,我就去做,我需要錢,傻瓜。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帶了這瓶水,你把它喝下去,沒有痛苦,三天後就死了,跟於木根一模一樣,你可以見到你的男人了。”他拿出那瓶水,放在她麵前。

車春顫抖地拿起瓶子。

“砰。”門被撞開,薑大明、井上林、史凡帶著人闖了進來。刑警隊技術人員也跟著進來了,吳仲川這才知道,他剛才的話,不但被錄了音,而且錄了像,犯罪的證據落到了他們手裏,自己再狡猾也沒有用。他惡狠狠地瞪著井上林,他不敢相信,這個兄弟般的人,竟然設計了圈套讓他往裏鑽。

也就是幾秒,也就是一瞬。

吳仲川馬上判斷出麵對的形勢,霍地掏出手槍,甩手就是一槍,把站在前麵的薑大明撂倒,他像頭獅子一樣,猛地推倒人,衝出了飯店。當井上林、史凡明白後,吳仲川已經騎上了摩托車。井上林從地上站起,不顧一切衝到門口,喊了句,快救隊長,就騎著摩托車飛似的衝了出去。賈二亮和陸鳳晚到了一步,他們也是騎著摩托車來的。陸鳳剛下車,就聽見井上林那句話。賈二亮隨著井上林,一前一後衝上了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