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鍾,吳仲川趕來了。

“上林,我猜到了吧,你哥升官,你也就升官,這就是現實。我在的時候,調個正科都沒戲,沒有想到,你謀到了這樣一個實職。恭喜你,真的恭喜你。”他坐下,要了好幾個貴的菜,把那瓶特製四特酒拿了出來。

“啊!這酒挺貴的麼?”他故意驚詫。

吳仲川說,不僅是貴,而且是絕品,酒廠再也不生產這樣的酒,都是有編號的,假冒不了。他還說,我買了十幾瓶,遺憾的是都喝差不多了,要不,我送兩瓶給你。井上林擺擺手,喝上了,我就高興了,我這個人,有好東西留不住。他看了看編號,跟車春那裏的四特酒號靠近。這就說明,那兩瓶四特酒,肯定是吳仲川給於木根的。

井上林感到心裏更有底了。“我說上林,還不跟豔紅複婚呀!我聽說你們都住在一起了,何必呢,複婚了多方便,你說是嗎?她那個人有毛病,人還是不錯的,對你好。女人隻要對男人好就行,我就喜歡女人的忠誠,我告訴你,沒有忠誠,再好的女人也沒有用。”吳仲川已經喝了好幾杯,臉色通紅,話也多了。

井上林說,不出意外,下個星期,我就會到分局上班,這邊的工作,我已經全部交了,不管什麼事我都不管了,輕鬆了。我忙了這些年,終於可以鬆口氣了,說句難聽的話,趴在女人身上,都想著案子,這樣的警察我當夠了。他發著牢騷,說著輕鬆的話,鹹的淡的都說,說得兩個男人都喝高了。

“老井,這些年我就沒有痛快過,今天真痛快。唉!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你出頭了,我也痛快了。”吳仲川又把一杯酒倒進了嘴裏。

水豔紅的出現,讓兩個男人吃了一驚。

人雖然是井上林叫來的,但是,他已經喝迷糊了,記不起來了。他罵道,誰讓你來的,我們兄弟好不容易在一起,你攪和做什麼。滾,趕快滾吧。吳仲川說,他高興,已經喝醉了,你還不知道吧,他馬上要到公安分局當副局長了。水豔紅一聽,欣喜若狂,就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一會兒,他真的趴在桌子上,呼呼睡著了。水豔紅說,你看到了吧,老吳,他就是一頭豬,一頭真正的豬。吳仲川笑了,說是一頭好豬,一頭能給你帶來利益的豬,豔紅,趕快複婚吧,否則,這頭豬會跑掉的。水豔紅點點頭,你放心,他敢跑,我扒了他的皮。她的話,把吳仲川說笑了。

兩人架著他,回了家。

把他放在床上,吳仲川就要走。水豔紅送到門口,吳仲川說,不要送,回去照顧他,吳仲川就走了。她回到床邊,洗了洗手,回到房間,嚇得驚叫一聲,井上林僵屍般坐了起來,眼睛發木,望著她,把她嚇得差一點坐在地上。

“我還以為詐屍了呢,酒醒了?”她走到床邊,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問他吳仲川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要去當副局長?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是真的。晚上,你陪我去王明陽家裏,我要謝謝人家。她馬上說,應該的,應該的。他說我沒有錢,她馬上說,你放心,我去辦,我馬上去辦。水豔紅穿好衣服出門走了。

她弄回來了兩瓶茅台酒,兩條中華煙,還有兩鐵桶極品鐵觀音,花了她不少錢。井上林心痛地說:“你看你,就是謝謝他,花這麼多錢做什麼,你賺兩個錢也不容易。”

“你說我蠢,你比我還蠢,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點錢算得了什麼,有了權,什麼沒有?”她把他訓斥了一頓。

晚上八點,兩人來到王明陽家。

王明陽見到井上林,以為見到了鬼,看了半天沒有吭聲。井上林說,我是刑警隊井上林,這是我老婆水豔紅,我們來謝謝你。王明陽說,我還不知道你是井上林?我是沒有想到,你竟然來我家裏,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水豔紅馬上笑著說:“王局,我們家老井原先不懂事,現在懂了,還望你關照。”

王明陽讓他們坐,還拋給他一支中華煙:“老井,你能明白,我十分高興。這個副局長,是我幫你爭取下來的。人嘛!要明事理,你說是麼?正直沒有什麼不好,隻是這個社會太複雜,你不要以為我是壞人,我也想辦好每一件事,但是,你要明白一點,沒有權力,你什麼事情也做不了,所以說,權力是第一位的。”

“是,王局,我以後聽你的。”

“那樣最好,我不會虧待你的。”他特地把他們送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