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止陽,但我想不該騙你,因為沈歐藍還是做不了沈婭,不敢奢求你的原諒,隻請你忘了我。”她握著手機給他發送了這條短信,然後關了手機。
如果,她有一次機會問清楚聞蕙和自己在淩止陽心裏的重量,或許她還有機會好好權衡並選擇一下自己的幸福,可惜她沒有。
如果知道那是她給他發的最後一條短信,她會不會還堅持自己的固執的殘忍?
餐桌上的大圓盤裏還放著淩止陽給她買的零食,兩大袋奶油味的長核桃,或許確切地說應該叫碧根果,那是她最愛的零食。以前吃核桃的時候,用一套工具,小小的錘子和鑷子,薛遠舟不喜歡吃零食,她卻是閑不住,而且怎麼吃都不長肉,所以家裏、車上總有零食。現在,淩止陽也喜歡這樣寵愛她,多麼諷刺……聽說精神病院對付精神病人的時候,總喜歡給他們撕碎小紙條一樣的東西,讓他們變得冷靜。而她心情煩躁的時候就會剝核桃,這個時候就不會用工具了,而是用手。
她倒了一袋子核桃,把那張水藍色的玻璃桌上鋪滿了。順著核桃上那一個小小的開口,慢慢地用手剝,故意很不小心,生怕自己不會受傷——如願被那樣鋒利的殼割得手上全是傷口,雖然不深,手指上的血也有限,但是一雙手還是鮮血淋漓,越來越痛卻越來越麻木,或許那樣,心裏就不會再疼了。
她已經斷了與外界的聯係,也不知道淩止陽是否找過自己,至少還沒有找到她家裏來。也不知道誰會是第一個找上門來的人……她苦笑著,居然最後吃了一半就困頓地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蟄居也未嚐不好啊,居然可以不吃不喝一整天,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竟然發現傷口竟然已經不怎麼痛了,她傻傻地想:心裏的愈合能力是否和身上傷口成正比呢?
或許會吧,她等待法國的簽證下來,就永遠永遠地離開這裏。
從此——她和所有的人,都將是你是你我是我,彼此都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她居然是被敲門聲砸得不得不出門出了門,她前天借口和桑主編準備出國事宜就請假沒有再上班,這樣有人狠狠地敲門還是第一次。
會是淩止陽嗎?她不傻,自己一條短信到底不會打發了他,他肯定不甘心的,卻沒想到是桑主編……
“桑,主編。”她有點發傻,主編就算有事也是電話聯係,哦是了,她這幾天一直拔掉了所有的通訊設施。
“你,你……”桑主編話都說不連貫,她走得太喘也太急,進了門沈婭才發現她的臉色有多麼慘白,其實沈婭臉色又能好到哪裏去。
“怎麼了主編?”她看著她大氣都不敢出,難道錯過了什麼機要大事。
“怎麼了?”桑琴的眼睛裏紅紅的,像是剛哭過,“還以為你死了,連屍體都認不出來!”
“什麼?”她被這些沒頭沒腦的事情給弄暈了。
“今天早上沒看新聞吧,”桑琴以前讓雜誌裏的記者至少要關注一下早間新聞,“早上新聞裏說我給你那輛翻車了,你知道嗎?”
“什麼?”沈婭臉色煞白!
“少安毋躁,”桑琴隻當她很久沒有關心那輛車,“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車子去了哪裏,最近偷車賊很活躍,肯定是那幫亡命之徒不知死活,把車開到高速公路直接開出高架橋了,車子後來燒了起來,據說人都找不到……”
桑琴一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表情在那裏說得滔滔不絕,“嚇死我了,看到那個車牌,然後又怎麼都聯係不上你,實在太可怕了……”
“唉?”桑琴終於意識到沈婭的不對勁,“小婭,你怎麼了?”
“那、那個人是止陽……”沈婭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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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你病了都不知道。”桑琴主編握住了她的手,手上已經纏了薄薄的一層紗布,她以為已經好了的傷口卻因為泡水而發了炎,又沒怎麼吃東西接連的打擊讓她終於垮了。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鼻間,她有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