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怎麼辦?”她知道桑琴主編開的是白色的廣本雅閣,她也經常要出去的。
“我自己有車,單位那輛廣本先給你用著,”桑琴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補了一句,“反正你不久就要去巴黎了,也用不了多久。”
沈婭不由感歎薑還是老的辣,腦子盤算得可真是精明啊。她的駕駛技術還是薛遠舟手把手教出來的呢,沒想到現在還是救命的本事。不想那麼多了,該來的總是要來,比如XDL的酒會就避無可避,以後她還要成為淩主管的夫人,怎麼可以不進入他的生活?一連謹慎了幾天,也沒有什麼異常,覺得自己的確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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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周五也就是XDL集團慶功宴那一天,她竟然不緊張了,以前她父母總說自己是表演型選手,臨上台就不緊張了。想起小學時候競選班長,倒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她破天荒地拿出化妝包,挽上柔軟的發髻,決定不辜負上次周宴送給自己那襲貴得可怕的禮服,裏麵荷包放著的價格牌實在駭人。
她曾經也在薛遠舟懷裏見識過歌舞升平,止陽公司裏排場再大,也未必就能嚇著她。
畢竟,淩止陽還不是老大,雖然她不得不承認,他一定是最出眾的,當得上“豔壓群芳”這個詞。
珠寶都可以全部不要,隻除了那一枚戒指,淩止陽來接她的時候,看得足足愣了三秒,她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我是不是化妝化得太濃了?”
“啊,”他一回神,“你化妝了?”
她笑了,輕輕掀起裙擺,做了一個芭蕾舞致謝的姿勢。
“我都後悔要不要把你帶過去了,明天出差都不敢走了,”他俯身在她耳邊說著情話,“想成為酒宴皇後嗎?”
她笑著推開他,雖然是恭維,但多少讓她心裏更加放鬆了一點。
他們這一對自然頗受矚目,淩止陽本就是這場酒宴的焦點之一,作為公司的後起之秀,大家肯定不會不關注,本就是一個想讓人忽視也難的人物。挺拔俊秀,溫文爾雅,無怪乎沈婭接到那麼多女人射過來的冷箭,自己真是需要勇氣啊。這還是淩止陽第一次帶著女伴出席公司的這種場合呢,人們肯定會把她當個產品一樣仔細觀察。
沈婭形容嬌小,其實很難引人注目。周遭很多話卻是在說她的,甚至還夾雜著外語,辦公室的女人嘴巴一向狠厲,豈會輕易饒了坐享其成的她?不巧的是,那些基本都還能聽得懂,美國也不是白待了那麼久——在淩止陽旁邊,她是不是真的很像癩蛤蟆?繼續保持微笑已經不是一條名牌裙子能夠撐起來的勇氣了,真真可笑,在她們眼裏連這件華麗的衣服都是承歡得寵才有的。
不過,這一切看得開了,便於她無礙了。曾幾何時,市長千金的名頭說拋也便拋了,薛遠舟現下已經向她伸手,不要也便不要了——此刻隻想陪在他身邊,隻要他一抬頭,第一眼找的就是她便知足。剛一進場還沒來得及與旁人寒暄幾句,淩止陽便被人拖走了,落得她一個人倒也清閑,習慣性地端了果酒,味道竟然是她鍾愛的那一種!不由地歡喜,剛巧有人來搭訕,為的竟然是她身上的那件禮服,她笑笑,或許自己也成了買櫝還珠中的那個所謂的“珠”了。學曆便是老生常談的話題,她早就見怪不怪,臉色如常。所以她雖不是那種一看便鶴立雞群的美女,但自有一股風流雅致在她的沉靜裏蔓延,愈平淡便卓然超群
淩止陽不知何時便來到她的身後,體貼地過來摟了摟她的腰,輕喚,“阿婭。”
她放下酒杯,回首抵著他的下巴,替他整了整領帶和衣領,他的氣息裏已經有了紅酒的味道。
他輕聲安慰她,“委屈你了,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好,我回去給你做好吃的。”他也看出了她的不開心吧,是的,她不喜歡,熱鬧是別人的,淡淡扯了一個笑容,竟然有點淒婉,像是朵易折易碎的小花。
“卿本佳人……”她板著臉,故意和他說得一字一頓,眼睛掃過周圍一幹恨鐵不成鋼的女子,語帶惋惜地搖頭,仿佛歎息他怎麼舍得放棄了那麼多美女資源。
“為了你甘之如飴。”他輕輕吻她的麵頰,當然懂得弦外之音,這麼熱鬧的歌舞升平中,他們還有一方安寧,她的心裏一片清明。
“一會兒用你卓絕的舞姿征服他們嗎,我的舞會皇後?”他給她夾了一塊她喜歡的水果,體貼地喂給她吃。沈婭臉不紅心不跳地接受,本來就沒有這個打算,更何況故意穿了高跟鞋,不喜歡不能“腳踏實地”的感覺,“還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