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京城關於空塵子的流言四起。大量充斥街頭巷尾的流言是把他神化了,其中最多的一個說法是,病人若得到南風的洗禮便可去病消災,健康的人得到南風的祝言便可保平安解禍。
當安怡澤帶來這些消息時,我實在忍不住樂了起來。這司韶果然是個難得高手,他不直接動手,而是引南風現身。畢竟南風多數時候是住在宮中的,司韶把風險降到最低。甚至把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看來安怡澤的消息和我的觀察沒有錯,司韶是想擺脫殺手生涯的,隻是奈何苦等不到時機。這次他是放手一搏了,不知道安怡澤在送信時暗示了他什麼,否則他不會這麼簡單相信我,這麼輕易合作。
隱煞門是個神秘的組織,殺手都是頂尖高手,成員分布極廣,但到底隱煞門裏有多少人,無人知曉。無人知道它是如何吸收成員,更無人知道它的頭領是誰。
安怡澤說過他十足的把握可以讓司韶擺脫隱煞門,隻是時機未到,我無從窺探到先機。心裏隱隱有種猜測,但不到那刻,我不想去那麼快揭開真相。
將軍府。
之前無數遍的想象站在這裏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情,如今真的來了,心裏卻平靜非常。以為會憤怒、悲傷、思念,百感交集,如今卻如此的坦然。是因為即將到來而不那麼急切嗎?
曾無數次想過來到這裏的情景,卻不曾料到我這般偷偷摸摸的潛入。足尖輕點,翻過高牆。安怡澤已經把將軍府的地形說給我聽了,但當真的踏上這圍牆之內,心中的恐懼和擔心不自覺的湧上來,其中夾雜著可能見麵的激動。不想他被發現,但又想被他發現的矛盾。嗬,動情果然是殺手的劫數!
想歸想,但動作卻也沒停下,很快便找到了將軍的地牢。裏麵倒也幹爽,不算髒亂。朝裏麵幾個倚著桌椅看守的侍衛射了幾根麻藥針,他們便很快昏睡過去。麻藥的時間不長,我閃入地牢。在最裏麵的一間,找到了程一刀。
披頭散發的模樣,甚是頹廢。我輕喊了一聲,他卻不轉頭。心下納悶,有股不祥的預感,似乎哪個地方錯了。就在我心下暗叫不好,決定撤離的一刻,身後便有一陣掌風襲來,躲閃不及,後背硬生生的接下一掌。雖不致命,但喉裏一股血腥味,忍不住吐了出來。眼睛有些昏花,眼前的人幻出幾個交疊的影子。待看清時,我已經被逼到一個死角。
看見傷我的人,我不禁一陣苦笑,“楚將軍,你總算偷襲成功了。”
“你是他的同夥?”楚淮審視的目光直在我身上打量。
“嗬,你說呢?”我不回答他,心裏有股澀澀的滋味,提著的心卻放了下來。仿佛從我進入府內開始,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刻,有種頹廢的認命。我跌坐在地上,背靠著牆,靜靜的看著他。
“沒有同黨,憑他一人在那場合刺殺禦用的占卜師,無疑是以卵擊石。”楚淮不帶表情的說道。
我緩過一口氣,依舊看著他不回應。
“你今天走不了了,如果你肯配合,我可以向皇上求情饒你們不死。”楚淮施恩的口氣令我心寒,雖知道他是公事公辦,心裏卻忍不住難過。
“要我如何配合?”我暗自運氣抑住背部傳來的痛楚。
楚淮倏地眼神一冷,身形一轉,看向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