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他衝著她的臉狠狠甩了一記耳光,在這樣寂靜黯淡的夜裏顯得如此尖銳刺耳。
“葉小曼,你就那麼想死?你忘了還有個柳冬梓了,你死了,他怎麼辦?他可不會為你守寡當鰥夫,你甘心嗎?”
“啪!”話未說完,他立即被回以同樣響亮的巴掌,臉上火熱的疼痛卻是他所渴望,他捂著左邊臉頰笑得暢快又自憐。果然隻有柳冬梓才能牽動起她所有的情緒。
像被踩住了尾巴的貓,她瞬間張揚著無比的憤怒與狂亂,狠狠地瞪住他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為什麼要提他?為什麼要提他?
她不想想的。
最痛苦莫過於上帝讓你品嚐了一口甘美的葡萄酒之後,下一秒卻騙你喝下惡臭的馬尿。失去之所以痛不欲生,就因為有了比較,曾深深地擁有過就以為不可能失去,這巨大的落差讓人無以自處。
上了天堂誰願意下地獄?最可悲的是已身在地獄,從此他遙遠如天際,再不可觸。
葉克瀾撕開了她極欲隱藏的那一塊腐肉,並非不痛,隻是她不願去麵對。卻偏偏被他這樣殘忍地揭穿,上藥包紮,她卻寧願化膿至死。
她的眼神充滿了怨恨與悲哀,臉白如雪,唇紅如梅,殷殷欲滴。
他心裏一抖,即使明知道不應該,他卻仍然被她的美所迫得靈魂顫動。
衝動地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她極力掙紮捶打著,“你滾開!我不用你可憐!”
他死命地抱著她不放,頭枕在她柔細的肩膀深處聞著她沁人心脾的芳香,邊笑邊搖頭,他怎麼會是可憐她?他明明是在可憐自己這顆心,已為她所瘋狂。
心裏一陣痛一陣快樂,如果愛上她必須在地獄裏,他寧願這一生都不要再見光明。無論生與死,他都已找到了愛她的方式。
生,他在地獄裏想她;死,他下地獄陪她。
“葉克瀾,我要和柳冬梓分手。”
她的聲音冰冷如寒潭水珠,七月天裏他以為自己抱著的是一台電冰箱,不覺得冷隻覺得涼爽。
葉克瀾,你已經變態了。
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著,那聲音如細針穿過了她的耳膜,“好,我幫你。”
她閉上眼睛,今晚唯一的一滴淚無聲滑過臉龐。
至此,她不得不,化身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