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上有什麼奇跡,一定少不了月心殿下。的確如是!
由愛轉恨,也許是恨之深,化成一把利劍。絕地反擊成功!殿下的大仇得報!贏來了東雍議和!
為之振奮,為之欣喜。
幾經沉浮,她如皎月,傲然世間,光華無二。
我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隻是公主來去匆匆,自金鶯內零零散散流傳著尊主待產的小道消息。
她怎麼如此任性,孩子的父親又是誰?
殿下啊殿下,在我心中,殿下其實還是個小女孩,總想著能將她好好保護,卻狀況百出,收拾不完的殘局。
後來殿下獨自出走,我尋遍天涯,就連羯族那個麗雅丫頭也找不到了。想見而不得見,並不如我所願。
千辛萬苦,世間翻找,隻找回了殿下其中一個流落於民間的孩子,成為了我的義子,取名為追月。
晉國江河日下,金鶯內鬥不止。
我能做的就是等待殿下歸來。
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始終不相信殿下會這樣放手,肆意地揚長而去。
幾度春秋,幾度日升月落,獲悉殿下重返晉國,我在義堂內皺著眉頭笑了,儼然像是寶物失而複得。
鬱鬱歲月,不知殿下是否安康。
隻是我等著幾年中,當年那個毫不起眼的皇子司馬翊德悄無聲息中掌控了金鶯,效忠晉國先帝的大部分暗衛不知不覺站到了他那邊。金鶯新主不過就是擺設,司馬翊德才是真正幕後之主,左右著金鶯。
以前先帝在,我隻是一個執行任務的暗衛;如今先帝作古,才發現,金鶯內暗藏太多隱秘,乃先帝布置下的棋局。
姐弟之間,相似,絕不相同。司馬翊德棱角分明,長眉濃厚,看似俊秀,不過自帶一股陰鬱之氣。其城府深、太多疑,我並非其親信,有些事根本無法參與機密,更是無從知曉謀劃。也不想過分靠攏,引起司馬翊德的懷疑。
因為我這義堂堂主的資曆,金鶯新主倒有拉攏之意。其吩咐下來的事,事事圓滿,不留餘贅。新主對我讚賞有加。
在自己堂口之內,我的消遣無非就是鍛煉追月,沒人特別去在意我。
金鶯複雜,不得不小心行事,一步錯會致步步亂,想為殿下效犬馬之勞,必先沉得住氣,等待著良機,方可後繼發力。
聽聞有好幾個堂口的堂主去了晉國,如此大手筆,是近年來金鶯之中罕見的事。
直到事情發生,又晚了。我氣惱自己的無能為力。
晉國早已是危如累卵,一旁的虎視眈眈扶南大舉入侵。
殿下依舊沒有忘卻身為皇室的責任,隻可惜,堅城壁壘的都城擋不住氣勢高昂的扶南將領。更奈何金鶯居然從中作梗,破壞了長河城的駐防。
至於金鶯到底會不會不利於殿下,還是毫無頭緒。我急需一個可以聯手的人,代我去做一些我不能出麵的事。
一個個壞消息接踵而至,令我夙夜憂心:晉國都城被攻陷,晉國皇帝司馬睿德示降且奉扶南為宗主國,殿下被送往扶南……
隻是那些壞消息裏,唯一能讓人稍感安慰的是——為殿下舍棄一切的巴舍曼的出現。
混亂是渾水摸魚的最佳時刻,公孫迦婁進入了我的視線,這個人曾與殿下並肩作戰,深得殿下信任。
私下裏,我安排心腹,刻意放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給公孫迦婁,但他都沒有理會。
索性,讓心腹邀約,公孫大人如約而至。
“公孫大人,久仰大名。”
“兄台是哪位?”
公孫迦婁看出了我的為難,看了看其身後,眾跟班退罷。
“晉國傾危,內憂外患。君既受惠於蕭白太尉,何以為報?”
“你到底是何人?”
“我也是受惠於蕭白太尉的人,因避嫌之故,想與公孫大人您做一筆買賣。”
公孫迦婁對飲著美酒,思量著。
“買賣很簡單,公孫大人不必憂心。以物換物。我會將我所知的信息密送於你;你將你所知的密送於我。”
“我當馬前卒?”不是該笑的時候,公孫迦婁可還是大笑道。眼前人的想法令人發笑,而且兩人素未謀麵過,有如此非分之心。
“非也。隻不過想彼此協心,其利斷金。”
“怎講?”
“不瞞你說,我是金鶯之人。我認識蕭白比你早很多。殿下曾是金鶯舊主。這次金鶯作祟長河城,不簡單。”
我已經透露出“殿下”兩字,想必他非蠢材。知曉我與宮廷必有聯係。
“以觀天下,必恐有大圖謀。”
“那你做不做這筆買賣?”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