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皎潔的月,經一夜清涼晚風,因對於巴舍曼的心病,鬱結成疾,強撐著的身體終於倒了。第二天,無跡便抱病臥床。
她承受了太多太多……失去了太多太多……一路走,一路丟。
“阿曼……”昏昏沉沉之中,她似乎身在將軍府之中。
“父王……我錯了。”似乎她飄蕩在安萱台。
“佐麗……”她的嘴一張一合著,“佑逸……”
“紅妮……是你嗎?”
“茵娘,怎麼那麼傻。”
“母後,為什麼那麼偏心。”
“阿曼,你終於有自己的孩子了。”
“阿曼,承諾還算數嗎?”
……
迷迷糊糊中她的腦海中不斷變化著。
有人拉住了她的手,無跡腦海中拚命喊著:“父王,幫我。”
囈語連連,言辭之間絕大多數都是父王與阿曼,她是那麼的無助,總是拉著手,祈求著幫助,即使閉著眼,還是淚水連連流著。
隨行太醫說並無大礙,隻是受了打擊,氣血攻心,內息不穩,調養調養會好起來。
暖被之中,沒了張牙舞爪,沒了伶牙俐齒,沒了爭鋒相對。弱得不經風吹雨打。
古子沃眼裏,司馬月心不會這般不堪一擊,可眼下卻如一個溺水地孩子,拚命抓著浮木,不停歇希望著救助。
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心酸都無處傾灑。
古子沃坐在床邊,順手掖著被子,道:“以後我來保護你。”
而司馬月心的額頭冷汗不止,脆弱道:“父王……我不該……不遵遺詔。父王……”
這是她的心結所在?古子沃猶如被摧毀了一般。
隱隱之間,古子沃對於司馬月心的提防之心再起。他亦亂了心,不知該拿她到底該如何……
不由想起那晉國皇陵之中,司馬月心戚戚然的跪進去的模樣。
如果對於司馬氏的後人抱有太多仁慈,他怎麼對得起古氏一族的遺訓。隻有狠一點,才行。哀牢之後,他打算納她入宮,隻是倆人不會有子嗣傳承。可他柔軟的心之一處,會讓司馬月心活著,隻不過囚錮於宮廷之中,再不會放她離開。他的網已經張開,待到收網之時,她再不會遠離他的視線。
隨後的日子,都是婢女服侍著無跡。古子沃不再過來探望。雖說不再入了房內,依舊還是會詢問著太醫有關無跡的狀況。
此太醫正是韋氏,當年他亦在大殿見過曼陀羅花,之後便癡迷鑽研曼陀羅花。隔著紗帳,老太醫總覺得蹊蹺。
每到回稟病情予古子沃時,顯得語焉不詳,總會有些支支吾吾。
“陛下,……”韋太醫終於鼓起了勇氣說道。
“怎麼?有什麼不妥嗎?”古子沃肅穆道。
“那人是否女子?”
“恩。前幾天,太醫不是說無礙?”
“無礙是無礙,隻是奇怪為何那人身上有股奇怪的花香之味?”
“什麼花香?”
“曼陀羅。若是男子倒無大礙,隻是女子身上隱隱帶著這股花香,終歸不妥。”
“怎麼說?”
“老臣當年癡迷研究這曼陀羅,從各方書籍收集知曉,曼陀羅香在女子身上,決不能動情。如若不然,命不久。可奇怪的事,此女子似是人婦。”
“怎麼了?”
“幽川山那邊傳說的曼陀羅果,難道真有在世上?聽說那曼陀羅果可延年益壽,堪比仙果。”
古子沃聽了,咳了一聲,嚴令道:“幽川山是幽川山,這裏是扶南。而你是宮廷太醫,那些荒誕之言就莫要多言。退下!”
韋太醫連連點頭。
等到康複之後,無跡由一隊人馬護送著去向哀牢西京。
古子沃則在邊塞高地看著她遠去,眼裏布滿了紅絲,因為通宵未眠……
他等著她能輝煌而歸,他的眼裏載著希望。
無跡再次回向哀牢,如今身後背靠著扶南,不該有懼。
隻聽馬蹄聲追趕而來,截住了無跡的車隊,道:“車內可是無跡公子?”
“正是。”車外馬車夫道。
“阿慶嫂已在前方等候多月,終於等來了無跡公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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