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山林歸來,無跡被獨自送入縣中一處幽靜府邸,連日來無人前來打擾,即使伺候的人也都是安安靜靜。阿曼不知身在何地。古子沃這般折磨著她與阿曼,到底是想如何,她怎麼也猜不透其中的玄機。
調養了幾日,身體恢複如初,連聲音也恢複了。隻是安靜也打破了。
古子沃又出現在她的世界之中,美其名曰:邀請無跡入亭賞景。可她一個瞎子,能看什麼呢。邀請的理由都不好好編一個,看來真是權勢大,說什麼都可以。
無跡任由身邊的婢女打扮,無奈赴約。
婢女引領著無跡步入蜿蜒小路,香氣柔和,無跡聞香識花,猜著大概是胡姬花。
的確是胡姬花。此花形婀娜多姿,美人行走其間,更是讓人百看不厭。亭中等待的古子沃看到佳人優雅而至,似夢似幻,如詩如畫。曾經司馬月心夜闖百珍園,那美態,古子沃至今難忘。
待到無跡入座,古子沃眼神越加深邃,深深的悸動之心。亭中靜得讓無跡慌亂,不得不咳嗽一聲。
“我們能成為朋友嗎?”古子沃回過神,茗著茶,坐在無跡身邊道。
“陛下貴人多忘事。可我不一樣,是個記恨的人,誰欺辱過我,誰踐踏過我,我都不會忘記。而且我的心胸不大,容不得害過我的人。您是明眼人,看!這道疤,一直抹不平。”無跡舉起了手腕,痛快說道。
“恩。”古子沃出神地看著那道猙獰的疤,那麼多年了過去,疤痕依舊,心中不快道,“因為巴舍曼一直是守護著你,所以他在你心中是特別的存在,是嗎?”
無跡恢複了聲音,喉嚨並不舒服,她全副精神對付這古子沃,覺得特別的累。盡量能少說就少說,能不說話就閉口不言的沉默。
可古子沃偏偏拉著她,聊東扯西的不斷翻些話題出來。
“若是我們目標一致,你會不會與我攜手,跟隨我走向戰場?”古子沃期盼地看著無跡。
“隻是哀牢,我決定做您的馬前卒。哀牢歸入你扶南之後,道不同,還是各走各的好。”
“巴舍曼麵子真是大,能讓你將怨仇都放置一邊。”古子沃悻悻然道,“結束了哀牢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的事微不足道,陛下您該關心天下大事。”
“你知道佐麗……”古子沃搜腸刮肚地想著聊資。
“跟陛下扯我的家長裏短,鄙人覺得還沒到這種關係。”無跡恨不得割席為證。
“你認為,我與你是什麼關係?”古子沃自言自語問道。
“我不過是個罪臣之妻,正為自己的夫君贖罪,懇求天子能赦免我的夫君。你是主宰天下的帝皇,一手握著生,一手握著死。至於你伸出哪一隻手,沒人有可以揣度。你喜歡玩弄人的生死,所以才想著將我與阿曼置於山林,看著我們相生,又想看著我們相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