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攜雨,淅淅瀝瀝,不知何處方能避雨。
潤物細無聲,傾覆沾無跡,濕漉漉了發,濕漉漉了臉,更是濕漉漉了衣衫。因而冰冷了發,冰冷了臉,冰冷了衣衫,更是冰冷了心。
有人撐傘走到了無跡身邊,無跡眼不能見,麵對不知何人,又因啞了,無法言謝,故而尷尬一笑。
古子沃會這般好心成全她與阿曼嗎?不知會不會戲弄……
無跡不得不潑自己的冷水,不能因為那人不言不語,就將那人當成了阿曼。
那人同樣是毫無聲響,隻是一隻厚實的手牽者她走,入了一個遮風避雨之所,安頓下來。
之後平日裏,無跡閑著在屋子附近逛悠,與山花山草為伍。直至倦怠乏力,精神不振時,拿根小細棍子回到落腳處小憩。
那人會為無跡備好三餐粗茶淡飯,溫飽不愁。既來之,則安之。
日升日落,惠風醉人。
無跡倚靠著樹迷迷糊糊入了睡,樹上從容飛下花朵,三三兩兩素潔的白色花朵落在其發間……
待到無跡醒來,花早就鋪滿了地,鼻尖傳來幽幽香氣……纖纖玉手拾起身邊之物,細細一聞那恬淡的味道,原來是逢了桐花,看來春已過半。
那人隻是一旁靜靜等著無跡醒來,之後無言中兩人攜手回去。
人無聲,物有聲。鳥語蟲鳴,風吹雨打,繁花吐豔。
無跡判斷時間,全然憑著花草鳥獸而定。
光陰似水,婉轉淒涼的子規啼聲漸起,大概是到了穀雨,“布穀布穀,布穀布穀”……
無跡會因花香的吸引,被牽引著腳步。陽春之中,香風美人,歌鳥舞蝶,漫花遍野。
尤其是那山頭大片大片的紫藤,仿佛從天而降傾瀉如瀑,宛如仙境,無跡隨著花香總會將腳步停留在那,陣陣清香撲鼻,心中感受著那份壯麗,時不時采集紫藤花,帶一些回屋。
日升日落,不知不覺,已是暮春。大好春光即將盡頭,百紫千紅轉眼凋落。
無跡從不過於親近那人,她無法斷定那人的身份。山林之中,她隻與山花山草為伍為友。
希望能平平靜靜過完三個月。
那人與無跡若即若離,每日默默地為無跡梳發,準備著飯菜。更是每日采集來山花,漿洗著無跡的外套衣衫,使得花香自然而然與衣衫混為一體。
無跡能感受到這一切,有時會失魂一陣。日複一日,不同於臉上的冷漠,心裏早已是排山倒海的糾結。尤其是用自然之花的手法,隻有她的阿曼才會為她做的細碎而溫馨的事。他真的是阿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