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東流(上)(1 / 1)

前堂,曉老兒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水壺,給兩位斟茶遞水,麵慈心細。

“我那故人與其妻子十分恩愛。”阿慶嫂,又似有所指道,“寧拆一座廟,勿拆一雙人。”

曉老兒雖是一副老實人的模樣,終究人心還是為己的,不能免俗的站到了自己女兒曉桃的立場之上,道:“公子說言正是。隻是我家女兒到下半年就要生產,動不得胎氣,別去打攪他們夫妻。你們想問什麼,盡管問我便可。我定當知無不言。想必你們定是認錯了人了,曉勇在認識桃兒之前,從未有過婚配。”

“能有這般相似,既能遇到,也算是有緣。我們下回再過來拜訪。今日讓曉老兒你費心了。”阿慶嫂道。

“你們住鎮上?”曉老兒道。

“若是老伯您想與我們再敘,可以到門沼家中找我們二人,我們暫住於那。”無跡道。

“好的。”曉老兒點了點頭道。

“既然曉勇不再家中,老伯也解答了我們的疑問,我們該告辭了。謝謝老伯。”無跡作揖拜別。

“告辭。招待不周,望見諒。”曉老兒難得這般正式客套道。

花開晚春,徒步傷神,一絲希冀水中流去。

來的時候,走得很快;離開曉宅的時候,行得極慢。一來一去間,陰霾浮照,笑得有些硬而顯無趣,不似開始時候的柔軟入心。

阿慶嫂回望著無跡,拍了拍肩,道:“我們等下去,等到那曉勇下山回來,再問問。”

“阿雅……”無跡欲言又止,硬是扯出一絲笑。

“怎麼了?”

“沒什麼。”

走在回去的路上,天空是放晴的,心卻是由暖轉寒的,背後是空曠的藍綠色。天空的藍,田野的綠。她無跡的心中充滿了黯淡的灰。灰在慢慢地飛,飛得似乎到處都是。

第二日,阿慶嫂還想拉著無跡走向曉家看看。

“阿雅,你過來坐。”無跡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

“可以出門邊走邊說。”阿慶嫂道。

“這些話,還是屋子裏說的好。”

“到底什麼事?”

“要不,我們等到那孩子出來以後再去問。”無跡神色中有些難言之隱道。

“你要在這裏住大半年嗎?你怎麼回事!”阿慶嫂道,“很簡單的事,找曉勇當麵問。我看那曉老兒的話當不得真。”

“還是等那孩子出來以後,再來問。”

“你怎麼變得這麼忸怩,以前你不是這樣的。”阿慶嫂小小生氣道。

氣氛變得有些局促。

“萬一發生些不愉快,動了人家胎氣,總歸不是好事。”無跡道。

“你中邪了!你倒說說,你心裏找阿曼要緊,還是那女人生孩子要緊?!那女人與你非親非故。”

“如果曉勇真是阿曼,那女人肚子的孩子就是阿曼家的孩子。”無跡拽緊了拳頭,那指甲刺痛著肉。

“你!”阿慶嫂有些負氣道,“反正是你找人,你說怎麼就怎麼。”

“阿雅你這就到鎮上購置些東西,我們明天上路。”無跡抿了抿唇。

“你會後悔的!”阿慶嫂還是說出了心裏的話,出了門去購置些路上所需。

無跡靜靜坐著,聽鳥鳴,吹暖風。

拿著細竹棍,慢慢朝著曉家的方向而去。

篤篤篤……

門吱嘎的打開。

“這位公子,您又來了。昨天我不是說了,我家曉勇要過些日子才回來。”曉老兒自門縫露出一個腦袋,有些不耐煩道。

“老伯,我是來找你的。”無跡笑靨如花道,讓人不忍拒絕。

“找我?”曉老兒有些狐疑道。

無跡自顧自推開了門,道:“我們還是到你家裏聊,我站著嫌腿酸。”

再次來到堂前,心情各異。

無跡開口道:“老伯,隻望你轉告曉勇一句話。”

“公子請說。”

“告訴曉勇,他的月娘來找過他。”

“曉老兒糊塗,不明白公子所言。”

“不管你真不明白也好,還是假糊塗也罷。隻希望將這句話捎給他。”無跡說完,就站起身慢慢朝著大門口而去,“隻是來求證一番。若是曉勇聽不懂,那老伯也無須多慮。”

曉老兒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心想難不成這個是曉勇落水前的故人,會是曉勇以前的妻子?可惜就是眼睛瞎了。跟自己女兒一比,高低立現。琢磨著無跡留下的那句話。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