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怒放,香氣浮動,皇宮的美色更是錦上添花。
“聽聞昨夜府上春色無邊,你的眼光相當不錯。”古子沃不解氣地調侃道。
“陛下對微臣滴水不漏的照看,微臣在此叩謝皇恩浩蕩。”古子念順勢而言。
無論怎麼辯白,都是枉然;無論怎麼解釋,都是掩飾。倒不如這般冠冕堂皇應付。隱約間,客套的疏離,心牆越砌越高。
“司馬月心說了些什麼?”天子之威窺探著古子念。
“故人敘舊罷了。”古子念回道。
“深夜秉燭,這情意果然深厚。”天子的語調有些怪異。
“其實陛下也可以猜出大概。她不過是因為其子佑逸而來。”古子念的嗓音中有些憐憫月娘。
“那她有沒有說去向何處?”
“沒有。”古子念回地幹脆利落。
“那她可還好?”不知為何,雖知有違情理,古子沃還是問了出口。
古子念一時反應不上來,皇兄與司馬月心多年死磕敵對,然陛下竟拋出那一句耐人尋味的“可好”,打破了他的認知。在古子念看來,陛下不是恨不得千刀萬剮了司馬月心嗎?為何陛下說出來有千般份量的心意在其中,顯得在意起司馬月心。不知所謂的好,所指為何?
“那故人添了幾縷白發,其他倒還不錯。隻是微臣鬥膽問一聲,陛下會放她們母子一條生路嗎?”
“退下。”古子沃擺了擺手。
古子念自知皇兄不追究,已是法外開恩。不多言,實誠地叩拜離開,惆悵複惆悵,眼見巴舍曼家破人亡,眼見一雙兒女各自天涯,不知是否還要再看一遍人間悲歡離合,遇到的事挺糟心,該求的也求過了,隻是遂願不遂願,就看天意。
古子沃轉身坐在案幾前,獨自發呆。有心攬月,天長路遠,隔雲端,空長歎。前一刻還是迷離的麵目,下一刻清晰不能再清晰。馬上傳召了近衛,瞬間開始布局。
和風吹拂,在陽關道上,行雲流水的樂聲冉冉飄入空中,那是無跡在彈撥的琵琶聲。一路順暢,已連續過了四個城鎮。
“無跡,這一路是不是太過平靜?”阿慶嫂道。
“平靜些難道不好嗎?”無跡笑道,“放心,古子沃會有後招等著我們。”
的確,在下一次城門前,早有一張密網等待著她倆。往日裏井井有條的城門口,官兵的數量倍增,全城兵力蜂擁出動,緊張把守城門口。對每一個旅人進行細致入微的檢查,不放過任何可疑之人,甄別任何可疑的跡象。
如此的措施,在之前那幾個城鎮是沒有遇到的。城門口長長的隊伍排列著,耐心等待入城。
隊伍的冗長,不得不讓無跡與阿慶嫂以解手的名義,悄悄離開了入城隊伍。
隻能另辟途徑,穿越荒山野嶺,方能避開官兵眼線。
阿慶嫂手牽著無跡,徒步幽林荒野,大汗淋漓,再無先前的悠哉愜意。
茂密樹蔭下,無跡倚靠著大樹,歇息著。
“我又想起以前,跟你一起混入軍營慢慢走出扶南的日子。”阿慶嫂撿著樹枝,天色逐漸黯淡下來。
“扶南對於我,是個窮凶極惡之地,總是犯衝。屢屢有著生命之憂。幸好,總能逢凶化吉。這次想必也一樣。”無跡萬端感懷道。
阿慶嫂生起了火,火焰竄起,暖和著身子,驅趕著野獸。
“準備離開了扶南,回你的晉國,還是回哀牢?”阿慶嫂道。
“不知道。”無跡最近總是心神不寧,何去何從,毫無把握,深感憂慮和不安。佑逸雖然得救,可下落不明;菜有有更是連個線索也斷了。自己也被逼迫遁入了荒郊,對於外麵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焦灼地讓無跡擔心事態變得不可掌控。走一步是一步。
走走停停,時而能聽聞遠遠村落的雞鳴狗吠;時而隻能孤月相伴,蟲鳥為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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