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的公司是一個大集團公司,在帝都的市中心,那麼一棟的高樓大廈全是他的,這就有點恐怖。我站在樓底,向上望去,幾乎看不到頂。人生若能拚搏有此,應當是無所求了吧。
在電梯中,濤哥顯得很興奮,不住的說道:“老默,你看這裝潢,看這氣派,嘖嘖。可惜啊,這麼多錢有啥用啊。人在壯年就走了。你說得幹了多少缺德事才會有這樣的報應……”
我打斷了濤哥的話,“別亂說,咱們去幾樓?”
濤哥笑了笑,說道:“自然是頂樓。你要知道,這個頂樓就是李宏所在的辦公區,除了高層管理,一般的人,是沒有資格上去的。你看咱倆多牛逼啊,一下子能上頂樓。”
我幹笑了兩下,沒有應聲,心中卻是想著,借死人的光而已,也並無什麼好自豪的地方吧,咱又不是在這兒工作的。
出了電梯,濤哥的朋友已經在前台等候,一見我們前來,自然是非常高興,連忙上前握手,說道:“這位是騶先生吧,真是仙風俠骨,久仰久仰,我是公司的行政總監,王博。”
我心中暗想,倒是第一次有人說我仙風俠骨啊,我是仙呢還是俠啊?心中這麼想著,嘴上回應道:“王總,你好。”
王總一邊將我們往裏麵迎去,一邊說道:“事情的大概,王濤應該和你都說了吧?”
我轉頭向濤哥望去,濤哥一臉抱歉,我歎口氣,回道:“濤哥說是一件很緊要的事情,我也未曾細問,就匆匆趕來了,由他人轉述,我想王總說的會更好。”
王總說道:“自然是緊要的事情,否則也不會請先生前來。是這樣的,追悼日是在明天,但是靈堂擺置卻是簡陋了一些,煩請先生過來指點一二,因為公司的人畢竟是不擅長的。”
我疑惑的問道:“靈堂設在公司?那麼家中不設靈堂了麼?”
王總被我問的有些不自在,遲疑了一下,才回道:“公司是李總的畢生心血,李太太的意思是遵循遺願,將靈堂設在公司。”
我疑惑的看了看王總,雖然王總回答的很巧妙,總歸感覺有些不對,就算什麼風俗也不懂,哪有將靈堂設在公司的道理,誰來守靈呢?公司做為掌財,先人已去,將靈堂設在公司,是想生財去流水,還是冥鈔滾滾來呢?啊,是了,死的這個李宏並不是真正的李宏,不將靈堂設在家中,死了也沒個寄生之所,卻是要成為孤魂野鬼了。當真是報應啊。心中這麼想著,卻是沒有說出來。
所謂的靈堂,大概是將娛樂大廳,或是會議大廳改裝而來。房間極大,約有300平方。偌大的房間隻是零落有致的擺放了一些花籃,房間的一頭便是案桌,案桌神台之上,放了遺像、香燭。案桌之前便是遺體了,遺體四周鋪滿了鮮花。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凸顯的遺體更加的蕭條。讓人感覺一種莫名的悲傷。
想到這裏,我不由的穿過眾多花籃,欲上前仔細看看遺體,那錯亂擺放的花籃卻是感覺似有靈性,花籃跟遺體的距離並不遠,卻讓我廢了不少功夫,才上到前來。不管生前是多麼的強勢,蠻橫的大人物,一碰上死亡,都是這麼安詳的躺在這裏。不與人爭,不與世爭,當真是無欲無所求了吧。不管你生前是如何了不起的大人物,現在躺在這裏。見你不順眼,打你個巴掌,你能跳起來嗬斥我麼?不能,你什麼都不能做。生前威名有甚麼用?死後美名再不濟,也不會有人恨的牙癢癢,在整理遺容的時候給你一巴掌吧?隻是一個可憐的家夥,盜用李宏的身體,不到一年,也不知道享受多少,就這樣匆匆離去。當真是可憐。如今死後孤零零的放在這個房間之中。更顯得淒慘。罷了,既然這事與我頗有淵源,又是我來善後,將你風光入葬便是。想到此,正想詢問靈堂擺設詳細,卻見王總隻是站在門口,並未進入房來。不由疑惑問道:“王總這是?”
王總的神情更是尷尬,吞吞吐吐答道:“這,這個,因為追悼日是在明天,李總家人還沒有瞻仰遺容,我不大好越規行事。所以……”
我哼哧了一聲,心想道:“這又是哪門子規矩。”心下這麼想著,便想出來與之爭論,那錯亂擺置的花籃再次猶如迷宮般將我困住。心中忽的一道光閃過,差點驚呼出來!這……這……這……花籃並不是胡亂擺放的!!!!!
我前後仔細望了望,又在眾多花籃之中來回走了走,當下大笑起來,不住的拍手,嘲諷道:“好極,好極!我說此次前來,怎麼感覺萬事疑惑,諸行不順。原來是早就請了一個高人坐陣,我騶某隻是一個打雜而已。既然如此,何不早早說明。想必,高人早有打算,又怎容我等外人隨意評點布置。不如將高人請了出來,我們照辦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