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賭氣地吃起來,不知不覺中感到肚子撐得難受,一看眼前,已經吃掉了三大盤。再看鐵泉,他吃得眼睛都翻白了,還雙手捂著肚子。孔燕打了一個飽嗝,用紙巾抹一下嘴,說為了對得起你的這餐海鮮,我得跟你說點兒實話。我側側身,傾聽著。她說鐵流幹壞事的條件已經成熟,你得小心看著,現在危機離你就一毫米了。

到了下午四點多鍾,我的胃才出現了緩和跡象。我提上從海霸王打包的海鮮,來到路塘溫泉鐵流的房門前,按了門鈴,裏麵傳來懶散的腳步聲,貓眼黑了一下,門輕輕地打開。鐵流穿著一套嶄新的睡衣站在裏麵,說你怎麼來了?我揚了揚手裏的袋子,說給你送點兒吃的。鐵流把我讓進去,鎖上房門,接過袋子放到茶幾上,說你打斷了我的一個好夢。我看見他的臉有些發紅,眼圈也微微紅了。我問他做了什麼好夢?他一臉壞笑,一頭撲過來把我按到床上,粗魯地捏著,強行解我的紐扣。我在床上滾了好幾圈才把他推開,說你是不是正在做一個下流的夢?他滾到一邊嘿嘿地咧開嘴巴,說要不是工作忙,我早頂不住了。我說肯定是和做夢有關,否則怎麼連一點兒過渡都沒有。他伸手摟住我,把他的嘴巴湊到我耳朵根,說看你說的,我隻不過夢見中了大獎,你想到哪去了?

我的耳朵麻酥酥,整個身體軟了下來。我躲開他的嘴巴,說白天裏睡大覺的人,怎麼還整天喊忙?他輕輕地解我的衣扣,說特殊情況,中午喝多了。我伸手撫摸他的睡衣,問這也是單位發的?他說這是我在班木商場買的。我打開他的睡衣,看了看裏麵,說挺合身的。他笑了笑,扒光我的衣裳,猛地撲到我身上。我閃避沒讓他得逞。他變得急躁不安,在我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像饞了的小孩。我問他想要嗎?他說想死了。我說那你得跟我說實話。他說我什麼時候說假話了?我說告訴我,那天晚上你到底去了哪裏?他說我哪裏也沒去,回家了。我說但是鐵泉說沒看見你。他說孩子睡著以後往往會犯迷糊,就像我小時候半夜起來撒尿,一邊撒還一邊睡。

他的解釋再加上遊動的手指,使我的身體慢慢地放鬆。我說你真的沒騙我?他舉起雙手,說誰騙你誰就被車撞死。我怕他再詛咒下去,趕快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他躲開我的手,透了一口氣,在我的身上用力地撲著。撲著撲著,被窩裏撲起一陣涼風,一縷似曾相識的氣味躥進我的鼻孔。我狠狠推開他,把被子捂到他的鼻子上,說這是什麼氣味?他扭過頭,說我隻不過灑了一點兒香水。我說怎麼和那個領班的香水味一模一樣?他的嘴唇抖了幾下,說是服務員灑的,每天我這裏都是服務員打掃。

我看著他撇撇嘴,外加幾聲冷笑。他說我們都生活了十年,你不是不了解我。我說人是可以變的,隻要找到合適的土壤,壞念頭就會像草一樣生長。他攤開雙手聳聳肩,說我們剛剛看到好生活的影子,你就來給我找麻煩,真是的。我說可是,隻短短半個月,我已經摸不透你了。他跳下床,赤身裸體在地毯上走著,說你盡管大膽地猜疑吧,反正我可以發誓,我不會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