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堂
這間柴房曾經是如夢救彩雀的隔壁,僅差一步之遙,那個曾經近在咫尺的人,卻遙遙地已經遠走。
張木兮的頭有些吃痛,眼睛痛苦的睜開一條小縫,有些耀眼的陽光從縫隙間穿透進來。張木兮緩緩張開雙眼環顧四周,順旺、順才、蔡用正癱倒在一旁不曾醒來。
渾身無力,提不起一絲精神。張木兮努力回想前天發生的一切,早上自己從夕雨樓裏出來,剛走到一個拐角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擊中後背,之後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了。
張木兮支撐著單薄的身體從地上站起,肩膀酸疼難忍,移步到蔡用順旺跟前,輕聲道。
“蔡師傅,順旺,順才你們醒醒啊。蔡師傅……”
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此時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冰冷的女子的聲音響起。
“王,他們就關在這裏。”
‘嘎吱’一聲,木門被推開,光線瞬間照亮整間柴房,刺得張木兮眼睛一痛,順勢朝門口望去。一身寶藍色華服襯托著一張無比自負輕蔑的麵龐,鬼魅一笑先開了口。
“張木兮,我們又見麵了。”
黝黑的臉似是比以前又曬黑了一些,健康的古銅色皮膚昭示著他過得還不錯。
張木兮將頭頂光線一擋,麵色不悅,“王素璮,真沒想到竟然是你。”
冰影寒著臉將尖刀一舉,寒光一閃立於張木兮麵前。
“王的名字也是你這等閑之輩叫的?大膽。”
“冰影,退下。在興王麵前怎能如此無禮?”
張木兮聽後心中疑問,興王?莫不是把在場的順旺當成了興王?
“王?他是個什麼王?大明有興王在,而你又是個什麼王?”
“你……”
冰影剛想造次,卻阿麻黑嗬聲令下。
阿麻黑不慌不忙,纖長的手指不住的撫摸下巴,似在盤算著什麼。
“張木兮,你不要太放肆了,這是我們吐魯番汗國的汗王。”
“什麼?汗王?”
阿麻黑粗黑的眉毛一挑,“是,我就是吐魯番的汗王速檀。阿麻黑。”
張木兮顯然並不接受這個事實,使盡全力奮力的喊著。
“那你抓我們來幹什麼?如夢呢?你把如夢怎麼樣了?”
阿麻黑冷然一笑,“嗬嗬,木兮兄,你不必這麼激動嘛。如夢很好,並且她就快成為本王的王妃了。”
“什麼?你要娶如夢?她怎麼可能會答應你?你到底把她怎麼樣了?我要見她。”
張木兮突然歇斯底裏的衝過去抓住阿麻黑的衣領,冰影剛要上前,卻被阿麻黑揮手攔下。
速檀。阿麻黑輕而易舉的將張木兮的手一指一指掰開,抖抖衣領笑容未改。
“當日送如夢的寶藍華服就是給王妃專門定製而成,如夢既然接受又正好合身,不正是上天所賜良緣麼?木兮兄,我勸你和興王還是好好等著祝賀我們吧。等回到了藩國定有你們相見之日。”
“你要幹什麼?你要我們去吐魯番?”
“不,你誤解了,是‘請’你們去,但這個‘請’呢,是你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準確的說隻是你和興王兩個人,其他閑雜人等,本王才懶得帶去。而如夢呢,是必須去。”
“哦?那便是‘請’也不是了,那是‘挾持’,阿麻黑你不覺得你的所作所為很卑鄙麼?你要抓就抓我一個人好了,把他們都放了。”
“這就不用你來教本王了,到了時機本王自會處理。現在你就乖乖的等著和我們上路吧。”
一手狠狠的將張木兮推到在地,搖身而去,隻留下一串冷漠的聲音。
“興王和張木兮留下,其他人……”
這趟南下是要為皇上尋親,不想如夢誤打誤撞成了吐魯番王妃,而張木兮自己也被擄。
剛才阿麻黑說的興王,莫非真是把順旺當成興王了?思前想後,有人莫名的將清河縣的馬四殺死,而當時也是順旺冒充興王之時。
現在一席人等被抓,正是速檀阿麻黑的陰謀所在。他是吐魯番的汗王,要如夢成為王妃,擄獲興王,他的目的難道是……
張木兮想到此處,隻覺冷汗一身,門卻在這時被推開。
“誰?”
張木兮警惕的出聲,抬頭望去,一身綠衣舞裙的女子飄然走進,將手中熱騰騰的飯菜置於安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