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牧師就倒了一杯廉價的雪利酒,他一口氣喝了,定了定神,開始講起他的曆險經過。
“我一進門就問他願不願意捐點兒錢,”卡斯說,“可是這個該死的人,把雙手插在口袋裏,理都不理我。我隻好問他是不是在搞研究,誰知道這個問題像火上加油,一下子就把他激怒了。”卡斯又喝了一口酒,說:“當然,他罵了一連串惡毒的話。可是這個時候,一陣風從窗口吹進來,把他的一張處方吹到了敞口壁爐的煙囪裏,就這樣!”卡斯學著陌生人的動作,舉起胳膊想抓住他的處方。
“那又怎麼啦?”牧師很不理解地問。
“可是他伸過去的袖子裏麵根本沒有手,沒有胳膊—就隻是一隻空袖子!”卡斯先生叫了一聲,“天哪,我當時還以為他是個殘疾人……”
“停停,”牧師打斷了卡斯的話,“如果裏麵是空的,那麼袖子怎麼可能被舉起來?難道不是應該垂下去的嗎?”
卡斯說:“一點兒沒錯!但是我告訴你,裏麵真的什麼都沒有,我還能看見從袖子的破口處透進去的一縷光線!”
他頓了頓,接著說:“我當時喊叫了一聲,他就馬上停住了手,透過他那奇怪的護目鏡瞪著我,然後又瞪著他自己的袖子。”
“哦?”
“就是這樣,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瞪著,然後迅速地把袖子塞回口袋。我大著膽子問他:‘你到底是怎麼讓空袖子那樣地動來動去的?’”
“他說:‘空袖子?你說你看見的是空袖子?’”卡斯繼續說,“接著,他就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向我。那裹滿繃帶的腦袋一步步靠近過來,真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你說這是個空袖子?’他問。我就非常勇敢地回答他:‘沒錯!’於是他非常平靜地把袖子從口袋裏抽了出來,像是恐嚇似的,舉起來給我看。我死死地盯著那隻袖子,希望是自己看錯了。可是,老天,它真是空的!”
“唔,”牧師說,“可能……”
“別打斷我,”卡斯先生激動地說,“還有更加離奇的事情呢。”
他繼續講:“他的袖子就這樣麵對著我,我突然感到有個什麼東西—感覺就像是拇指和食指—緊緊地捏住了我的鼻子!可是,我麵前除了那隻空袖子,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啊!當時我嚇壞了。我猛擊他的袖子,想把它擋開,然後轉身奪門而出。”
卡斯又停了下來,喝了一口酒,看來這個可憐的醫生真的是被嚇壞了呢。
“當我打在那個空袖子上時,我告訴你,就和打在真的手臂上的感覺一模一樣!可是沒有手臂呀,我連手臂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牧師先生開始陷入了沉思。然後,他用果斷的語氣強調:“這是個極不尋常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