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赤尼爾的曆代教者看到這一幕,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後,會不會驚的掉下眼睛來,這個女孩的姓氏是絕對的王霸之意,隻是他們全部沉在帝國之下,像一個看著子孫在麵前打鬧的智者。
淡紅色的太陽緩緩沉入天際的隱山之後,莫名的冷意襲來,不知不覺間便吹滅了屋外的燈籠,而在一牆之隔的屋內,一盆炭火正泛著弱弱的光,持續不斷的暖意正分布在屋子內的每一寸空間。
床榻之上,一個衣衫整潔的女子正挽著另男子的手,兩隻手十指交扣,兩個腦袋靠在一起,毯子蓋在兩個人的身上,兩者的呼吸在這一刻都同步了,屋外的寒風呼呼的吹過,就像厲鬼在嘶吼,屋內卻溫暖平靜。
某一刻,那個男子眉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靜靜的看著頭頂的屋頂大梁,耳邊是一道細弱蚊蠅的呼吸聲,洛茲緩緩轉過頭,手指動了動,才發現被身旁的女子牢牢的抓在手裏,十指交扣的那種感覺,令得洛茲心中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受,這一刻,他仿佛有了新的歸屬。
洛茲眼中泛起一絲暖意,左手拉了拉毯子,盡量往女子身上蓋去,少女似乎在發抖,前者心中不由的輕歎了一聲,左手輕柔的環過女子的額頭,一點一點的揉進懷裏,並不堅實的臂膀拽著毯子攏在後者的肩頭。洛茲側臥著,用後背阻擋著從屋外蔓延進來的寒意。
洛茲低著頭,將臉埋入女子的發間,此時的洛茲看起來像極了一隻用溫暖胸懷保護幼崽的浣熊,而且還是一隻從群狼口中逃脫的浣熊。
從“你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洛茲現在隻想等懷裏的人兒醒來,問她的名字,是否和心裏的那個名字重合,但是這一刻,洛茲的心中突然刺痛了,一個冷漠聲音從內心深處說“如果這個女孩不是她,你會怎麼辦!是背棄自己的諾言,還是和這個女子就此陌路。”突然洛茲不敢想了,心中的女孩永遠是心中的那個她,是自己未走出赤尼爾之前,唯一在意的人。可是現在,一切都在改變,在不能言明的明天,又會有多少從暗處跳出來的殺手來取自己的這條命。
這一切不是一個剛剛踏上征途的青年能想明白的,洛茲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想殺自己,洛茲很怕,很怕某一天自己就突然被黑暗中的一隻手扼住脖子,身旁的人被自己牽累,不甘的死在自己麵前。
洛茲閉著眼,嘴角喃喃道:“如果一切都能被利劍斬斷,我希望我能握住這把劍,如果有麵牆擋在我身前,牆上寫著命運,那我也要在牆上刻上我的名字。”喃喃細聲逐漸化為呢喃,洛茲再次沉沉欲睡,合上眼時,一滴細淚劃過鼻梁,浸入女子的發間,這好聞的發香是他此時此刻最依賴的味道。
最難消受美人恩,無福消受亦消受;最難相報溫柔懷,此懷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