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有種想踢死他的衝動,可大庭廣眾之下還是忍了。
於是她們的臉色又難看了兩分,阿離直接無視,行了跪安禮,徑直回了飛羽宮。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覺,長途跋涉是件很累人的事情,這仇也報了,才沒有功夫跟她們繼續計較呢。
贏墨昭回到長陽,明眼人都看出贏墨昭跟阿離之間的不尋常。杜夢巒感覺尤其明顯,贏墨昭時不時地就嘴角上揚,偶爾又忽然不知道懊惱些什麼。每次去飛羽宮,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回來就似乎心情不錯。
這些細微的變化,讓杜夢巒的笑容越來越僵硬。隻是她是賢後,要做的是母儀天下,要有容人的氣度,隻要他好,她就好。
不到半個月,帝都就下旨著大將軍景然川前往北邊鎮守邊疆。原因在於,西陵王與狼桑蒙科庫酋長會晤後,狼桑蒙科庫和西陵的兵馬,在西陵、大夏、狼桑蒙科庫交界附近都有異動。
夏帝最近極為寵愛若水,那樣年輕貌美的女子,分外嬌嗔可愛,是夏帝所不曾見過的。
阿離一直讓莫鳶籠絡費恬,加上費恬從中推波助瀾,若水臨幸後立馬被封為淑妃,前不久被加封為貴妃,身份越加尊貴,賞賜也很是奢華。
而景然川畢竟是武將,更自持是良將忠臣,見夏帝寵愛南淮的公主無度,每每規勸之時大多直言不諱。為此夏帝早就感到非常不快,早就想尋個機會讓景然川遠離帝都。
費恬自然希望景然川去邊疆,景然川與莫比也看不清西陵與狼桑蒙科庫到底想幹什麼。
雖說眼下夏帝與太子的關係不和善,景然川並不希望離開帝都,可君命難為,何況夏帝與項太子畢竟是大夏內部的事,但西陵與狼桑蒙科庫卻是外敵。於是景然川就帶著自己的人北上。
無中生有之計已經奏效,接下來就是如何讓夏帝與項太子決裂的反間計。阿離跟贏墨昭緊鑼密鼓地部署項太子下台的事情。
贏墨昭來飛羽宮越發勤快,隻是贏墨昭大半是來商議西陵如何與南淮聯手擊垮大夏。
這日兩人又在飛羽宮議事。內有後宮端木貴妃,外有讒臣費恬幕僚,加上夏帝狂妄自大、猜忌心強,這件事倒也不難辦。
贏墨昭根據帝都送來的消息說:“夏帝對太子已經不再信任,隻差最後一根稻草,就能壓垮父子之間的關係。”
“在費恬的不斷旁敲側擊下,夏帝深信項摹對端木若水被封為淑妃懷恨在心,也懷疑項摹對皇位虎視眈眈。這一點,從項摹與皇後鮮少能見到夏帝可見一斑。”
“夏帝忙著討端木若水開心,與一堆美人尋歡作樂,又有費恬不斷進獻樂師舞姬等玩樂,朝堂上的事也不少,哪有時間、哪有心情見人老珠黃的皇後和不受寵的太子啊。”
“親小人遠骨肉,大夏不亡才不合常理。”
“現在,要麼讓夏帝動手廢除太子,要麼逼項摹起兵造反。”
“我看,不如這樣,莫鳶送來消息,皇後已經不相信若水會在夏帝麵前為太子美言,對夏帝寵愛若水懷恨在心,已經與其他妃嬪聯手意欲殺害若水,多次下手都沒能得手。讓若水中次毒,揭發到夏帝那,先廢後。”
後宮之事,畢竟不像朝堂,歸根結底是皇帝家事,廢後比廢太子受到的阻力會小一些。而且一旦證據確鑿,大臣們也無話可說。
贏墨昭點頭表示讚同,“夏帝見端木若水危在旦夕必然震怒。敬親王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容小覷,擁立他的人也不在少數,必然借此落井下石。等到皇後被廢,大家就明白了夏帝的心意,自然有一撥人倒戈相向。廢太子一事,已成定局。”
“近來費恬與敬親王也走得很近,到底是想扶持十三皇子還是敬親王,態度模棱兩可,費恬狡猾,難說。但無論他支持誰,要除掉太子是所有人共同期望的。隻是光廢太子……斬草除根……”
說到斬草除根,阿離有些不忍,雖說不能有婦人之仁,這隻是自己這個局中的一顆棋子,可畢竟這也是人命。
贏墨昭卻似乎早就打定主意要這麼做,稀鬆平常地說:“先讓人秘密告知項摹,說皇帝要廢除太子,項摹身邊的人知道必然會連累自己。項摹畢竟是夏帝親骨肉,又有莫比和景然川相助,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他們這些外臣必死無疑,尤其是太子太傅,作為太子的師傅,罪加一等,以夏帝猜忌的性格,輕則榮華富貴再無希望,重則隻怕要誅殺滿門。狗急跳牆,估計會竭力勸項摹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