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回:特殊會麵(2 / 3)

麻子夏心說:“——啞巴劉——你的孝子賢孫們——我操你們老娘啊!我恨不能——活扒你們的皮,活扒你們的皮呀!”

當下,見麻子夏在不斷咬牙切齒,滿腔憤恨,終於,武金星雙目噴火,不軟不硬,打破沉寂道:“麻子夏——我們知道你該走了,你早就該走啦!”武金星說:“所以,我們塢鎮幾個同鄉,一塊兒來送你!也叫你知道——你這種人,到底會有什麼下場,怎樣的可悲下場!”

不過,武金星說了,就又解釋道:“今日——我們幾個來,不為公務。是以私人身份,來看你、送你!”武金星說:“如此,也省得你一個不可一世、自鳴得意的亂世梟雄,到了陰曹地府,還沒意識到自己所犯罪行!”

武金星的話,說得慢條斯理,不急不躁,卻輕中帶重。

然而,越這樣,就越使麻子夏心裏發慌、發毛、發虛,在隱隱作疼。

終於,麻子夏被心靈折磨得受不了了,就羞怒交加,鼓足勇氣大罵道:“放屁!你少跟我放屁呀武貴、武大郎——豆腐坊裏的兒——武金星!”又道:“勝者為王敗者寇啊!武金星,你少跟我弄這個——你少弄不陰不陽的屁話,來臭諷我啊!”

麻子夏說:“你到我這步,我也會跟你一樣,也會落井下石,幸災樂禍!”

這時,武金星身邊站著的性急的吳天龍,見這時麻子夏還嘴硬、罵人,就想上去先一巴掌把麻子夏的嘴封了,然後,再狠踹幾腳,把麻子夏給弄癱了再說。

然而,武金星卻阻止了吳天龍舉動,武金星一把拉住吳天龍說:“天龍,你不用急,也不用氣!叫他說,叫他繼續往下說……”

武金星這招還真靈——麻子夏見武金星等人對自己出言不遜的破口大罵,沉著冷靜,不慍不火,就倏然沒了底氣,顯得垂頭喪氣著,蔫了。

隻聽麻子夏自言自語著,衝武金星說道:“我輸了,我承認輸啦!”麻子夏歎道:“贏了——你們贏啦。算我敗給你武金星啦,不行嗎?還不行嗎?行不行啊!”

然而,武金星聽後,卻神情泰然,道:“麻子夏——你錯了,你說錯了。其實,你不是敗給了我,也不是敗給了哪個人!而你——卻敗給了大群大群的人,你敗給了成千上萬的民眾啊!”

武金星說:“你的確敗了。不過,你該知道,不是現在、不是到今天,你才敗了的。其實,你早就敗了——自從你開始做壞事兒那天起,就注定——你已經敗啦!”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老話,也是真話!”武金星說:“其實,你所敗給的,不是人,而是那兩個大寫的大字——正義,正義啊!”

武金星說:“到今天,麻子夏你該知道,真正地知道——在世上,在塵世上——正義終究能戰勝邪惡!可以說,誰、哪個,想跟正義作對、較量,都注定得失敗,注定得死路一條的!”

武金星說:“其實,你心裏,很明白、也很清楚,這些年裏,你麻子夏所犯罪行,可謂曠古未聞!你——早就成為千夫所指——死有餘辜啦!”又說:”你——也許從沒跟人一樣去想過,人從生下來那天起,就不該是畜生,也不能像畜生。可你——比誰都清楚,你的所作所為,還不如那些世事兒不知的畜生,你就比不上畜生啊!”

說過,武金星就歎道:“所以,對你——對你這樣兒畜生不如的人,遭報應——這天來得太晚太晚啦!這一天,早就該到、該來啦呀!”

此時,武金星說著說著,卻腦海裏不禁想起自己所知道的那些被麻子夏禍害了的家庭、那些人,那些無緣無故遭禍害了的冤魂!

於是,隻聽武金星話語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

然而,武金星終止說話,而麻子夏卻如坐針氈,坐臥不寧起來。

原來,剛才,武金星一席富有人生哲理的話,像把把鋒利的尖刀,直插麻子夏軟肋!更像根根銳利無比的鋼針,刺穿著麻子夏的心、那顆黑心!

於是,隻見麻子夏雙手抱頭——緊捂住摘掉耳絨子後那失去雙耳所顯露出的兩個小小的耳洞——心灸難耐。

猛然,隻見麻子夏瘋狂至極,大吼道:“別說啦別說啦!求求你,別再說下去啦!好嗎?行吧?”

麻子夏聲嘶力竭道:“我給你下跪,我管你叫祖宗、叫親祖宗,行吧,行嗎?!”

麻子夏說著,卻突然央求起來,道:“求你,求求你們——有哪個行行好,快給我一顆槍子吧!叫我死個痛快,我一會兒都不想活啦!我實在活不下去啦呀!”

於是,就見麻子夏羞惱得咬牙跺腳——忽而想下跪,忽而想打滾兒。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副狂躁不安、生不如死的倒黴狀態——

隻聽麻子夏身上的手銬、腳鐐,在不斷撞擊,瘋猛撞擊——發出一陣兒緊似一陣兒的劇烈聲響。

然而,如此鬧騰過後,卻又見麻子夏似乎明白一切,也似乎什麼都沒明白——他竟又理智大失,孤注一擲——語無倫次著,大聲吼道:“我——我搶奪人家老多的金銀財寶啊!哈哈哈哈……我殺了老多的人啊——老多的老實人啊,好人啊!哈哈哈哈……”

又聽麻子夏撕破臉皮,恬不知恥道:“我——我日了老多娘們兒、騷娘們兒啊!我是一條狗啊!哈哈哈哈……我——我都把壞事兒做絕啦啊!”

然而,麻子夏這麼沒羞沒臊地說著、笑著、狂躁不安著,卻又急轉直下——突然閘住聲響。

於是,竟瘋瘋癲癲、有氣無力癱倒下去。然後,就如喪考妣,抱頭大哭起來。

表演結束了,到這時,麻子夏自己都似乎真正意識到,表演早該結束了,再繼續、如何表演,都無濟於事,也回天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