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回:夫妻矛盾(2 / 3)

麻子夏道:“咱得搬走,還是去你原來的屋裏住吧。”麻子夏說:“你那裏清淨。夜裏做事兒,也沒人打擾,舒坦、不煩人!”

媳婦當然理解麻子夏用意,就說:“金豹啊,我嫁給你,就是你的人了。我聽你的,你咋說我咋做,你叫我咋著我咋著。可是,不過……”

媳婦說著,就麵帶難色,說道:“不過,我剛嫁過來,咱炕頭兒還沒睡熱呢,就搬走。是怕叫外人看了笑話啊,是怕外人說咱心地兒不好,有意離開老人啊,說咱心毒啊!”

麻子夏聽了,卻笑道:“笑話?有啥好笑話的啊?”麻子夏說:“結了婚,搬出去不再跟老的住的,多了去呢,又不光咱!”麻子夏說:“怕啥?你別怕!”

媳婦聽後,卻遲疑道:“那——你不怕那老兩口不同意呀?他們能同意咱走嗎?”

“你甭管,你啥都甭管!”麻子夏保證道:“有我唻。我去跟他們說。你裝糊塗就行啦,就權當啥都不知道!”

可見,麻子夏很刁。他刁就刁在——很會兩麵三刀。

於是,盡管麻子夏嘴上對媳婦這麼說,可當麵見著這家男女主人——當男主人問起他們搬出去住的理由、問這是他還是媳婦的意思時,麻子夏卻回答幹脆,說:“我倆的。我倆早商量好了,都覺著還是搬出去住好,搬出去住好!”

而且,麻子夏當即將了男主人一軍,道:“你們——當老的的,不也常說啊?叫破家值萬貫啊。咋說,那二硬撇下的北屋,都是房產。那屋裏的家什兒,也不止就值卅瓜倆棗啊……”

麻子夏說:“咱又不是財主,平日裏,拚死拚活,掙個零花兒,多不易呀!”又說:“再說,媳婦一嫁來,她以前的家產,就都歸咱啦。咱不要,那是傻。咱不要白不要啊!”麻子夏說:“可他那麼大些家產,萬一叫人家給偷了、掠了,咱還不得心疼死啊!”

男主人越聽越覺著麻子夏分析得在理兒、有必要,就痛快答應了。說道:“對,金豹你說得對!俗話說得好啊,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媳婦那些家產,咱就不能眼睜睜流了外人田啊!”

麻子夏聽後,心裏感到踏實了許多。於是,就借題發揮,假裝孝順,拍胸脯道:“您二老就放心,都放寬心!我金豹,是你們兒——你們對我金豹有恩,待我比親兒子都好、都親。啥時,我都不忘本,都不忘報答你們對我的收留、操心大恩!你們對我的大恩,我今生今世都記著,哪怕將來到了陰曹地府,都不忘、絕不忘!”

要說,人都有兩麵性——別看麻子夏出身土匪、漢奸,脾性一向放蕩不羈、狂野成性,但卻他的嬗變能力很強,賣乖、討好能力也不差。

接著,麻子夏就安慰老兩口說:“我跟媳婦就是搬走了,可兩家離得又不遠,住得都挺近,也就三步兩步跑來啦!到時,我倆會常來看您二老、伺候您二老的!”

此時,麻子夏的話很甜,也很動情。於是,直把這家男女主人感動得心裏發熱,甚至把男主人激動得眼眶濕潤,熱淚盈盈。

不過,最終,男主人也向麻子夏提出了搬走條件,說:“你兩口子搬出去住,我讚成倒讚成。可有一樣兒……”男主人說:“你們得把孫子給我留下!”

男主人如此一說,正中麻子夏下懷。本來,麻子夏心裏就這樣兒想——隻帶著媳婦出去尋歡作樂,壓根就沒理二硬死後撇下的兒子——自己後兒那個茬兒!

麻子夏陰險著想,那二硬死後,撇下的小王八羔子,都快八歲了。他一大,也懂大人事兒了。夜裏,自己跟媳婦做那個,他個小王八羔子,在跟前守著,也礙事兒、不順,影響興頭兒。

說來,麻子夏在跟這家老兩口說妥跟媳婦搬走的事兒後,很快就付諸行動,去了想去的地方。

然而,麻子夏帶媳婦走後,家裏就隻剩下老兩口代他們拉扯著二硬死後撇下的孩子。

於是,一天到晚,從白到黑,這家的女主人,伺候著一老一小的生活起居,直累得腰酸腿疼,頭昏眼花,心煩氣躁得直抱怨。

所以,每到天黑,打發孩子睡了,女主人就禁不住火氣衝天,衝著男主人發牢騷,說道:“在早,當著兒媳婦的麵兒,我當婆婆的,也不好多說,可現如今……”女主人說:“咋著?咋著啊?上當了吧!”女主人說:“我早看出來啦,那投奔到咱家來的金豹,我咋瞅咋不是個物,不是個東西!咋看他咋不地道!”

女主人如同在揭謎底,說道:“老頭子,你看不出來,你覺察不到,那是你眼暈!你叫他裝癡賣傻給騙了!”

女主人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他金豹在跟咱耍心眼兒,就沒按正心呢!”

這時,女主人清楚麻子夏跟媳婦都不在了,年幼的孩子又躺在被窩兒熟睡。於是,就沒有了額外的顧及,罵道:“他們兩口子,倒鑽進尿鱉子——尋歡作樂圖開心了。可咱——咱呢?咱倆老驢——不是白給人家拉套啊!咱沾不著他們光、得不著他們計不說、不提,可咱都上了大把年紀啦——還得替他們拉扯扔下不管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