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來一雨洗塵痕,濃綠陰陰可一園。燕子聲中寂無事,獨穿苔徑出籬門。”
——宋。陸遊
春雨過後的鄉村,到處彌漫著泥土的香氣,漫山遍野的花草樹木,被春雨催促著,短短幾日便都生機勃勃了起來。各色鳥兒,蝶兒,峰兒,在其中飛舞穿梭,不時鳴奏些歡樂曲。
春回大地,到處是一派好生機。山中蜿蜒著一曲清泉,泉水殷殷宛如天籟。清泉旁邊伴著一處簡陋但不失清雅的草廬。
草廬前的空地上,一對戀人相互依偎著席地而坐。男子俊俏灑脫,剛毅的眉眼中卻透著一絲化不開的愁緒。懷中的綠衣女子唇紅齒白,眸黑睫密,膚雪發濃。隻是美麗的眸子卻呆呆無神色。男子如珍寶般摟著女子。輕歎口氣:“依兒,我是莫言,這是第五天了,你還聽不到我說話嗎?”感覺到懷裏的人兒一如既往的沉靜,莫言眉宇的愁緒更加重起來:“依兒,對不起,那天我不該離你而去,得到你身陷皇宮,不該猶豫。依兒,我錯了,以後世間在沒有大漠狼王,隻有你的花匠莫言,我陪著你浪跡江湖,等我的依兒累了,咱們在尋一處深山,我為你種上漫山遍野的花,隻我們兩個人了卻餘生。好不好?依兒,你應應我?”莫言哽咽著無法說下去。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後悔已經沒有用了,看著眼前癡呆的人兒,莫言滿臉的痛苦。終究還是自己顧慮太多,如果一開始就向他表明身份,也許就沒有這麼多曲折了。也許在草原上就帶著她天涯海角任逍遙,也不會有這麼多痛苦了。如果自己在勇敢點,索性大鬧婚禮,以自己的武功,帶走依兒不是問題,現在所有曲折和痛苦都是拜自己所賜。還自持什麼第一高手大漠狼王,在愛情麵前怎生得如此懦弱。
“你這樣是沒用的”竇擎宇從泉水盡頭奕奕然飄下,衣袂翻飛,如仙如幻,眉間沒用掩飾對莫言懷中人兒的擔憂。
“對不起”莫言愣愣怔怔,滿臉的失望。
竇擎宇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輕輕把曼依的手托在掌中,為她耗起脈來。輕輕皺了皺眉頭:“依然沒什麼大礙,那天皇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士沒有告訴你?”莫言更加疑惑起來,曼依定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才會如此,到底是什麼樣的修羅場景,讓曾經調皮快樂的她變成現在這樣癡傻。
竇擎宇黯然的搖了搖頭:“外公不肯說,隻說一切皆是命。不可強求,”
“不過,你不用擔心,外公說依兒很快就會醒的,並吩咐我,等她醒了,帶你們去五台山見他。”竇擎宇換一種輕鬆的表情看著莫言。
知道依兒會醒,莫言似乎開心了不少,但是一想到自己到現在還不清楚曼依遭遇了什麼事情,就滿心懊悔,想起那天得知阿拉提帶兵攻進皇宮,就帶著白狼快馬加鞭往長安飛馳。但是半路上卻遇見了曼依的外公,他把曼依交給自己,吩咐自己保護好依兒,便離開了。那時的依兒已經是這般癡傻了。
日落月出,晴朗的夜空上原本閃著的點點繁星,被一輪圓月給遮去了光芒。銀盤般的皓月驕傲而清冷,遠遠的貼著夜空,仿佛感染了夜空下人兒的悲傷,越發的淒慘起來。狼對月有著與生俱來的感情,特別是今夜這般皓白的圓月,那流淌在身體裏的狼血沸騰起來,叫囂著,奔放著,黑色的樹影中一點醒目的白一閃而過,向山頂馳騁,隻一眨眼的功夫,白狼便抖動著它勝雪的銀絲,揚著驕傲的透露,矗立著和皓月遙遙相望。
似乎在等待著時機,又似乎在醞釀著感情。“嗷嗷嗷…。”氣息延綿有力的狼吼在山穀一波一波的回蕩著。“莫言”懷中沉靜了五天的人兒,木木的動了動嘴巴。竇擎宇和莫言難以置信的,不約而同的看著莫言懷裏的人兒,欣喜的眼神中透著點點淚光。
曼依呆滯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絲生機,緊握成拳的雙手也微微鬆動了一下,莫言和竇擎蒼趕緊各自捧起了一雙手:“依兒”,兩人又一次不約而同。一個飽含親情,一個蘊藏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