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環忍住笑意,心中十分惋惜,早知是如此,她就該快些趕過來才對,當真錯過了一場好戲啊。想她有生之年,要見到這麼一場大戲,得有多大的運氣才能撞地到?唉!真是可惜了!
孟慧月轉而看向岑妃,“岑妃身為鹹陽宮主位,竟是不知管束阻止嗎?今日這事兒傳揚了出去,丟的還不是你這個主位的臉麵?”
岑書怡垂眸答道:“回殿下與賢貴妃的話,貧妾今日本有些胸悶,自丹鳳宮回來,便直接去了宮後苑散心。貧妾並不知兩位妹妹會如此大打出手,待貧妾聽聞消息趕回來之時,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說著,岑書怡向沈環伏首道:“貧妾身為主位,不敢推脫罪責,還請皇後殿下發落!”
沈環看了一眼眾人道:“本殿倒是很好奇,什麼樣的事,值得大家如此拚命?嗯?”
周妃與嚴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現了為難之色。
孟慧月一拍扶手,怒聲道:“大膽!皇後問話,你們二人竟敢充耳不聞!來人,掌嘴!”
聞聲,周妃與嚴嬪連忙伏首求饒,“殿下與貴妃恕罪!貧妾……”
周妃似是不知道怎麼說下去,嚴嬪接著道:“回殿下與貴妃的話,貧妾與周妃,最初隻是起了一些小口角,平日裏也是如此。”
沈環道:“既是如此,今日怎麼會波及這麼多人大打出手?”
嚴嬪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實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聽完後,孟慧月就差沒當麵翻白眼了,沈環也是偏過頭去,捂著帕子悶笑了一陣。
本來呢,周妃與嚴嬪之間便一直小矛盾不斷,但頂多不過鬥嘴幾句,或是爭搶出風頭的事情。
今日也不知是二人邪性了,還是巧合地很。這邊周妃咒了句嚴嬪摔跟頭,那頭嚴嬪當真就摔了個大跟頭,還磕掉了兩顆牙。那邊嚴嬪嗆了句周妃吃飯噎著,周妃還當真噎地差點沒喘過氣來。
趕巧,兩人底下的侍婢又因為一些小事吵鬧了起來,這下兩人都像是被點燃了的炮仗,當下便吵鬧到了一處。
越吵越烈,到最後,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反正就是個連鎖效應,然後就順利地演變成了群毆。
更令人無語的是,這當中有很多奴才與妾嬪,打到最後都沒想明白自己是怎麼被牽扯進來的。
一開始沈環聽到這邊鹹陽宮有事,還以為是岑妃做了什麼局,如今看來,果真就是一群突然智商降了的小孩在玩群架。這還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再看岑妃的神色,也是頗為精彩,尤其聽到那些莫名其妙被牽扯進來的妾嬪的自述之後,臉色已經癱地不能再癱了。
聽完眾人的話,孟慧月在位子輕輕一歎,轉而向沈環道:“殿下,此等之事,自貧妾進宮以來,未曾有所耳聞,更不曾有所親見。如何處置,還請殿下示下。”
沈環也是心疼了孟慧月一把,想必平日裏處理的雞毛蒜皮的妾嬪紛爭不在少數,但像今日這般規模的,也確實為難她了。
沈環沉吟道:“各位都是宮裏頭的老人了,又都學過宮中的規矩,按理說,不該發生這樣的事才對。可若真要論宮規處置的話,隻怕宮正司還騰不出這麼多人手來執行。再者,大肆宣揚了出去,也不是什麼體麵之事。”
沈環道:“有句話,叫做法不責眾。我看,念在她們是第一次的份上,便量情從輕處置吧。帶頭之人,與最先鬧起來的人,不在此例。也希望大家能謹記今日的教訓,一言一行都還需謹慎。”
眾人伏首謝恩,沈環起身道:“那這裏的後續之事便交由賢貴妃處置了。晚上,賢貴妃也不必過來請安了。”
孟慧月起身一禮,“貧妾遵旨!恭送殿下!”
沈環領了人離開鹹陽宮後,倒也沒急著回丹鳳宮,而是朝著宮後苑的方向走去。左右都走到這裏了,倒不如順便去宮後苑走走。
眼下金桂花開,聞著香氣,倒是挺沁人心脾的。
“皇後殿下!”沈環正嗅著一簇桂花,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轉頭看去時,隻見是張太貴妃領著兩個小婢徐徐走來。
沈環直起身,朝著走近的張太貴妃一福,“張太貴妃金安!”張太貴妃回了一禮,“殿下今日好雅興,似乎許久不曾見殿下來宮後苑走動了。”
沈環含笑道:“這話應該是我來說才對,我倒是經常來,卻總不曾見過張太貴妃。雖然,這宮後苑離著張太貴妃的居然甚近,但我總怕打擾了張太貴妃的清靜,所以,不敢輕易上門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