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婷張嘴將吃了兩口的大白兔奶糖吐了出來,隨即不顧眾人異樣的眼光,隨便從茶幾上端起一杯水,大灌了一口,便開始狂漱口。
“這糖怎麼了?”半晌後,歐陽天宇聽到季鶴軒這樣問。
“苦死了!”歐陽婷將漱口的水吐進垃圾桶後,抬頭,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對上季鶴軒的褐眸。
“苦嗎?”
季鶴軒彎腰在果盤裏拿了一顆大白兔奶糖,剝掉糖紙就直接塞嘴裏咀嚼了起來。
“不苦啊。”吃完後,他在歐陽婷身旁坐下,又挑了一顆別的糖給她,道,“來,試試這個,看看是不是你的味蕾出問題了。”
歐陽婷:“……”
是一種類似秀逗的酸糖,而且還是那種能夠酸掉牙的類型!
“我可以不試嗎?”歐陽婷蹙著雋秀的眉峰,楚楚可憐地望著季鶴軒,撒嬌似的語氣近乎哀求,“我不喜歡吃太酸的東西。”
季鶴軒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歐陽婷近乎絕望的垂下頭,她伸手去接糖,已經放棄了掙紮。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吃酸的。”出人意料,季鶴軒在歐陽婷快要把那顆糖從他掌心裏拿過去的時候,突然收手,將糖又放回了糖果盤。
“……”
歐陽婷無語至極的凝視他線條完美側臉。
早不改主意,晚不改主意,偏偏在她已經向他屈服了之後才改主意。
丫是存心讓她出醜,把她當猴耍吧?
“明天早點起床,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如果真是味蕾出了問題,那我們就馬上進行治療,否則,你這個小吃貨,就再也無法真正的享受美食的滋味了。”季鶴軒笑道,溫柔體貼的不得了。
歐陽婷死死瞪著他。
瑪德。
為了刺激洛伊,讓洛伊對他徹底死心,這貨也真是夠拚!
洛伊全程黑臉,季鶴軒從下樓到現在,就不停的和歐陽婷在他跟前秀恩愛,他就算反應再愚鈍,也接收得到季鶴軒傳輸給他的信號。
——他喜歡母的,不喜歡他這種公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在場除了洛伊,誰都看得出,季鶴軒在演戲,因為他寵愛歐陽婷的模樣實在是太假了,長期在這棟宅子裏工作的仆人尤為清楚。
平時季鶴軒對歐陽婷可不是這樣的,凶著呢!
但歐陽天宇和那些仆人,甚至包括歐陽婷在內,他們都出奇的一致的配合季鶴軒演出,沒有一人戳破他的虛假把戲。
“堂哥,你和洛伊哥都還沒有吃晚飯吧?”歐陽婷覺得氣氛有點尷尬,便出聲打破了這尷尬。
“洛伊喜歡很季先生家裏這位廚娘,所以就餓著肚子來了。”歐陽天宇配合歐陽婷道。
“那還等什麼呢?趕緊去吃飯啊,等會兒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歐陽婷站起身,呼喊林管家道,“林叔,菜上齊了嗎?”
隻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了,歐陽天宇卻咧開嘴,借著這句話調侃歐陽婷時,又狠狠地在洛伊那顆早已被傷的血流成河的心髒上狠狠地捅了一刀。
他說,“季先生,沒看出來,你還挺會調.教人的,婷婷這丫頭在我們歐陽家,是出了名的難管束不懂事,如今在你家來住了幾天,倒是越來越懂事了,就她剛才問林叔菜有沒有上齊活這話,女主人架子十足啊!”
“沒辦法,她將來是要做我老婆的人,我總不能任由她成天都瘋瘋癲癲我行我素永遠不懂事吧?”季鶴軒又找著機會在洛伊跟前大秀了一把恩愛。
心疼。
洛伊目光一凜,伸手,將之前被季鶴軒扔回糖果盤子裏的那顆酸糖又拾了起來,剝開,塞嘴裏,咀嚼。
很酸!
在入口的第二秒,就酸得他牙齦都疼了。
可是,再酸,再疼。
都比不上季鶴軒和歐陽婷恩愛纏.綿,在心底給他造成的酸楚和痛苦。
“不酸嗎?”
季鶴軒擰著眉頭出聲問了句,這種糖果是出了名的變.態酸,是他平時專門用來提神驅趕瞌睡蟲的,但洛伊卻吃的麵不改色。
“你給的,再酸,我也咽的下。”洛伊緩聲道,他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那盤糖果,俊臉側對著季鶴軒,連眼睛餘暉都沒有瞥他一下。
季鶴軒擰眉,薄唇深感頭疼的動了動,剛想出聲勸洛伊不要這麼固執了,他和他永遠都不可能會在一起,洛伊就搶在他前頭開口為他剛才的話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洛伊將糖紙扔掉,他道,“季鶴軒,這是我最後一次承受你帶給我的痛與苦,以後……我再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了。”